“陆质!”皇帝恨极又气极,脱口而出道:“若是你母后还在,看你这幅模样,也要被你气死!”
陆质眉头微蹙,眼见沉脸色。皇帝也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,咬紧牙关没再说话。
“父皇早就知道吧。”久久沉默之后,陆质淡声道:“四个皇兄惨遭毒害,究竟出自谁手,早在二十年前,父皇心里就清楚明白。可若不是多氏恶女自己招认,父皇什时候才肯为母后正名呢?”
皇帝自己做皇子时,非嫡非长,全因娶权臣文丞相孙女,才被文家以己之力送上皇位。
通往皇权路途最不乏鲜血和阴谋,文家举三代之力助他成事后,年轻皇帝却对文相城府和他们在宫里弯弯绕绕势力生出忌惮之心。
陆质又道:“儿臣不敢。”
“你起来,去那儿坐着。”皇帝指指侧椅子,“老四,你不小,怎还同不懂事孩子般。你是朕看重皇子,是个王爷,即将要封太子。若不是你直拗着不娶妃,谁想起来,要去碰你侧妃?”
只说几句话,皇帝便又开始呼哧呼哧地喘。
陆质跪着不动,他定定,才接着道:“为个侧妃,就闹出这样大动静来……你若真心疼他,过刚易折这个道理,你懂不懂?”
他苦口婆心,却看陆质面上似乎是闪过抹笑。
还没死!你就急着要来坐这位子、穿这衣裳,是不是?!”
“八字还没有撇,你就夹不住尾巴,要把那吊儿郎当样子现出来给众人看,蠢货!”
陆质跪挺直,任皇帝再怒,只是垂着眼不答话。
空气里是淡淡墨香,和着点倒在地上茶香气,气氛却凝固又压抑。
良久,皇帝才支撑不住似得,扶着桌子胳膊肘软,往后坐回椅子里。
而当时朝上可与文家争高下只有多氏,祖上是商贾之家,富可敌国,身份却没那尊贵,肯对新帝卑躬屈膝。
陆质
“儿臣……儿臣不知怎样算刚,又是怎样算过刚。只是儿臣这样,实在称得上是窝囊,父皇莫污蔑刚这个字。”
他双目下垂,并不与皇帝对视,跪着也端正,派谦和,应对两句语气也是淡淡。
却就是这幅姿态,将皇帝又再气按胸重咳起来。
“逆子,你到底知不知错?!”
陆质道:“折子上所言,桩桩件件俱是儿臣所为,请父皇责罚。”
他偏头重重咳嗽几声,撕心裂肺,像要咳出血来。陆质微微动容,开口要问,大太监正好重新送盏茶进来,伺候皇帝润嗓子。
过好会儿,皇帝才重新平定呼吸。
他丢开批注朱笔,叹口气,用无可奈何语气对陆质道:“过这长时日,朕才知道,原你还在为那侧妃事置气,是也不是?”
陆质道:“儿臣不敢。”
皇帝道:“当初你说要查,有谁拦着你?朕不是放手让你去查吗?从你皇祖母宫里揪出去打死多少人,你面子还没找回来,你还不满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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