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便让身边守着侍卫,拜佛直拜到现在。
马车里,陆质将浑身绵软花妖紧紧抱在怀中,这人湿冷面贴着他颈,呼吸微弱,让他从心里开始发冷。
不知过多久,已经快要到家,怀里无声无息人才骤然拧紧眉头,垂在身侧手抬起,在慌乱中拽住陆质衣襟,串无力呻吟泄露出来,是模糊:“疼……殿、下……疼……”
紫容抓着陆质衣服,却像攥住他心,只消轻轻捏,就能要他性命。
他胡乱亲在紫容汗涔涔额上,哑着嗓子哄骗花妖:“不怕,待会儿就不疼。……陆质在这儿,陆质抱着你,容容不怕。咱们回家
紫容两条腿软趴趴地自陆质揽着膝窝耷拉下去,随着走动晃晃,似两根立不住筋骨锁链,没有点生气。
他亦没有意识和力气用胳膊去抱陆质脖子,靠里那条手臂搭在肚子上,靠外那条同小腿样,垂在身侧。玉坠不时帮他收起,却很快又会滑下去。
这条路很长,比来时候要长得多。又有紫容怀九个月身子躺在他两条手臂上,陆质却不觉得累。
反而觉得怀中轻飘飘,他像是,要守不住。
他脑子里木片,不敢去想紫容状况。要是可以在这条路上永远走下去,情况不会变好,但也不会更坏。
想,这样好些,也许是他天生耐跪呢。
他知道殿下早晚要来接他,到时候要是哪里都痛,岂不是要让殿下难过?
陆质步步走缓慢,他在紫容身边蹲下,险些没撑住坐下去。
花妖好不容易被养回来些脸色是前所未有煞白,眼神涣散。见他,没像想象中那样张着手要他抱,更没眨眨眼就落下串泪、瘪着嘴副被欺负惨样子。
他安安静静地跪着,对陆质靠近无知无觉。垂眼不知在看哪里,冷汗从额上颗颗砸下去,领口湿片。
陆质只顾往前走,玉坠在边边哭边说些什,他没注意去听,可不知怎,最后却字字全印在脑海中,又刻在心上。
“严管家苦苦求过,却说什都不管用。最后搬皇上出来,没有办法,话又递不到早朝上,只能让奴婢跟着进宫,他去公主府想想办法。”
“在屋外站着等半个多时辰。”
“又在里间站半个多时辰。”
“太后说乏,直没出来。大嬷嬷传说主子临产日近,让他去小佛堂拜拜。却不让奴婢跟着。”
几个蒲团叠起来扔在边,花妖却直接在地上跪着。
陆质喉咙里窜起股浓重血腥气,他脸死死绷着,单膝跪地,解大氅盖在紫容身上,伸手将紫容抱起来,走出阴暗佛堂。
玉坠小跑跟在后面,时不时发出几声压抑不住抽泣。
太阳在西边山脉下隐去半张脸,他们三人走在青石板铺就整齐宫道上,晚风习习,吹过每个人脸,也吹起陆质官服下摆。
夕光洒在紫容惨白脸上,温柔,又显得残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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