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……”元青犹豫着开口:“若是表哥已有意中人呢?也许他……”
“瞎说!”固伦轻斥道:“哪个男子屋里没几个伺候人?
陆质意思是被叨扰,但人家姿态做足,还送厚礼来赔罪。
但凡是个看得懂人脸色人,便不会再厚着脸皮去人家府上。
固伦看着元青,良久,也是没奈何长叹口气。
她探手摸摸元青脸,道:“你这又是何苦?”
元青歪头想躲,最终还是没动,任固伦手覆在她面上,“娘知道你小孩儿心性,着急。但要急也不在这时半会儿,以后真嫁过去,有你们磕磕碰碰时候。如今既然处不到块儿,少来往才是对。你不必忧心,你是女儿,才可抛头露脸去见见他也没人敢嚼舌头,再看别家哪家嫁娶是小辈儿提前就看对眼?都是成亲后才慢慢把日子过起来。”
送女儿回来。”
“做什,说什话儿?送东西为何不让你起带回来,还要着人再送趟?”
元青怔忡,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向固伦。
固伦面上依然笑着,碧菀已带着满屋下人退出去,并连里外间两扇门都关上,只留母女两个在屋里。
固伦撇开脸不看她,垂眸吹两下杯中热茶,浅浅尝口才道:“同那鸟来还有副纯金头脸,是给你。鸟不新鲜,新鲜是金丝雀本就难得,而百只金丝雀儿里,只出这只通身白羽。纯金亦不新鲜,新鲜是造这头脸商号,长安街上头家,红妆。他家东西年年大半出门就进宫,给你这副,这会儿年不年节不节,正青黄不接时候,可算有价无市。”
“听娘,放宽心。你们两个都是好,往后日子长,他觉出你好,自然不会同今日般。况且,他大概是想着频频见面不好,才避开天,不必多想。”
固伦收回手,元青便把头垂更低,道:“真吗?”
“时间长,他、就会……喜欢女儿吗?”
固伦展颜笑道:“当然会。你四哥是娘看着长大,他守礼性子最知道。罢,前日叫你去是没想周到,他既是这个意思,大婚前便少见罢。”
固伦说话很有道理,可不知怎,元青听完,却不像以往那样被说服。
元青胸中梗,直觉不是什好事。固伦茶杯不轻不重地往小几上放,咯噔声,她心便跟着突突跳两下。
“昨日与你同处日,用过午饭送你回来表哥道是驿馆那边有事,没防备你大早就去,他不得已出门。招待不周,恐府里下人多有冒犯,送上点玩意给妹妹消消气。”
固伦番话说完,元青已白脸。
她咬着下唇,直挺挺坐在固伦对面,两手搭在大腿上,掩在层层叠叠罗衫下。下巴朝里戳,两眼往下垂,张脸由白到窘迫红过渡,只默不作声。
她以为自己在帮着遮掩,可陆质却不领这个情,上来便与固伦讲清楚,没邀她第二日再来,亦不曾招待过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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