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质抱着蜷起腿紫容给轻轻拍背,看他明显苍白脸,和紧闭着在颤动眼。
在这刻他心里非常动摇,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替紫容做出最正确选择。陆质前所未有怀疑起自己,移树出宫,究竟是为自己私欲,还是真在保护紫容。
只是再多想法也只是空想,刨起来树现正在路上颠簸,要奔赴它下个居所。
陆质不知道自己出脑门汗,是紫荣伸手帮他擦去,又
他声音里透着虚弱,陆质听得心头发紧。
他不让紫容多动,把人抱在怀里箍着,神经质地拿手不断摸紫容脸。隔会儿就问会不会感觉难受,嘴里不断说着诸如“移栽人动作很快,宫外也早就准备好,且有严裕安路盯着,不会有事。”话。
“知道呀。”紫容握住陆质手,仰头看他:“知道没事,殿下也不要担心。”
陆质眼神落下来,像在看紫容,但又好像没在看。半晌,他低声道:“好,不担心。”
紫容往他怀里缩,继续道:“真,刚才是被人整个儿刨起来吧?都没什感觉。”
不再多提。
水元阁是景福殿正殿,也是这次搬家要整理最重要处所在,所以出宫前三天晚上开始,紫容和陆质便改为在留春汀歇下。
也是那天,陆质亲自去书房小院,在这之前就已经和移栽花木老师傅反复确认过许多次,他给要求非常直白:坑要尽量挖大,点根须都不要伤,带着土完整挖起来之后看不到最好。
下人们自然全部照办,眼看着书房院里树颗颗全拖到板车上运出去,陆质才转头回留春汀。
除紫容生病时候,他在床边支着脑袋守他几晚,陆质没在这边过过夜。
说着,他自己笑起来。
要是真没感觉就好。
陆质嘱咐再多,起树人再小心,可他们心里不知道那原是个成精,自己每个动作都关乎条实实在在人命,即便当它是个活物,也跟对待人相差甚远。
而且原身破土而出,对树灵来说是最伤筋动骨折磨。要不是紫容事先知道,也愿意,落在别妖头上,可算是最大遭人祸。
人立危墙之下,必要在险中求稳。宫中情势瞬息万变,他们离景福殿,将来谁都有可能是它主人。要是那位恰好不喜欢紫玉兰呢?只是个念头,就让陆质和紫容不寒而栗。
他到时候,紫容正在暖阁小榻上合眼靠着软枕,旁边玉坠手捧本话本,埋头给他轻声念,两个人都没发现大步进来陆质。
“容容……”
陆质出声,玉坠才反应过来,赶忙下地跪下请安。陆质摆摆手,依然不错眼地盯着紫容打量。
紫容知道陆质刚才干什去,睁开眼对上他眼神,把画本递给玉坠叫她出去,才慢慢起身挪到边上,抱住他说:“没有不舒服,好得很。”
陆质脸色没有因此变好,反而绷得更紧,并两弯眉也皱着,回抱紫容力气有些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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