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人说着事儿,路都没怎抬头,时不时往外面看眼,最后车停,都到汤索言家楼下。
陶晓东揣起手机,手也起揣进兜里,坐那儿竟然没动,说:“现在天亮呢回家正好,再过会儿天都黑,不好打车。”
汤索言说:“你都告状,还能不让你住?”
陶晓东还坐在那儿,说“没告状”。
汤索言下车,关车门之前笑着说:“赶紧下来。”
三十六七岁还得让爸妈犯愁这个,确实是不应该。做父母其实要得很少,你是多厉害医生你多少成就,那都很好,但落到根上还是简简单单就只关心你生活,过得安不安生好不好。
汤索言抬手揽老妈下,手上拎着东西,就用胳膊揽下,说:“知道,不用操心。”
白教授又转头问陶晓东:“晓东,住着离你工作地方远不远?有没有什不方便?”
陶晓东马上接句:“没住言哥那儿,阿姨。他没让住。”
“没住?”教授看着他,又看看汤索言。
还有精力捡个可怜孩子养。最初真就是图这个,都是为陶淮南。
“确实心善。”汤索言喝着茶在旁边缓声道,“晓东帮很多人。”
汤索言经常能想起来在西藏那回,陶晓东为个算得上陌生人患者在房间门口等他,两人那晚就着纸杯简陋地喝着茶,陶晓东有些无力地说句“有心想帮帮她们,也帮不上什”,之后自嘲地摇头说“算”。
真心实意地想做点什还是老板们睥睨众生施舍性慈善,从他直浅浅皱着眉和诚恳眼神里都看得出来。
真诚和善良永远打动人。
陶晓东也不装,笑滋滋地下车上楼,在电梯里汤索言说:“这记仇。”
“还行。”电梯门开,陶晓东跟着出电梯,“看什事儿。”
都是说着玩儿,他记个屁愁,他现在能记住只有昨天这时候他俩干那点事。
到门口,陶晓东输密码开门。密码之前换成“111222”,指纹没那灵敏,陶晓东还是习惯按数字。
“刚才也犹豫到底送你回去还是起回来,让你回来其实还不太放心。”密码输错次,陶晓东又再输
汤索言立刻朝他看,意外得都愣住,随后摇头笑。
“怎不让住?”
这话都没法答,原因不能说,说让父母担心。汤索言只能说:“闹着玩儿。”
坐进车里,汤索言看眼陶晓东说:“挺会告状。”
“实话。”陶晓东低着头,拿手机给人回消息。
所以后来汤索言忙成那样,仍然抽六十个小时空出个差,连夜飞趟西藏。
俩人走时候除香还拿不少东西,吃用,甚至有两袋柔顺剂。
“洗衣服时候倒点,这个味道淡,冬天衣服厚,用防点静电。”
陶晓东右手拎个袋子,要接时候汤索言给拿走,叹口气。
“你叹什气?”白教授说,“就想让你踏踏实实地好好过日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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