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挑着要回复回,剩下就没再管,确实累,基本是沾枕头就能睡着状态。
可能是闻晚上烟花味儿,也可能是过年气氛太足。这晚陶晓东做个梦。
梦见他小时候,跟村里群傻小子乱跑疯淘。年节过后揣裤兜崩到地上没炸过零散小炮,往别人家玻璃上扔,往井里扔,往冻实牛粪里扔。
后来火星崩到裤子上,兜小炮差点都炸,就只差点点。
回家之后被他爸扒炸出窟窿棉裤揍顿狠,整个屁股泛着红泛着青。眼泪鼻涕糊满脸,陶晓东哭得惊天动地,杀猪样。
陶淮南依然笑道:“不信。”
他说不信,迟骋也不再解释。陶晓东于是替他说句:“是蓝,他没骗你。”
“哈你们起骗。”陶淮南笑两声,也仰着头跟他们起看。头顶烟花爆开再爆开,簇簇蓝色光璀璨耀眼,陶晓东摸摸陶淮南头,头上戴着帽子,于是抓抓他帽子。
“喜欢闻这个味儿。”陶淮南吸吸鼻子,冲着迟骋方向。
迟骋看他眼,没吭声,低头从放过烟花盒子里撕块下来,纸壳上还沾着灰,在他脸前转两圈。
然而他这种“自”跟这行里其他真正自纹身师比起来还是太窄些,他只是活得现实,扎根在俗世里“自”。
“咱们现在放是鞭炮还是烟花?”陶淮南边被迟骋带着点火边问。
迟骋说:“花。”
陶淮南“哎”声:“烟花好。”
迟骋:“费钱,你又看不见。”
他爸边揍他边骂,问他是不是嫌长两条腿累赘,兜炮要是都炸他这条腿就没。
陶晓东被打出身叛逆轴劲,扯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喊:“炸没也不用你管!你就知道打你不是爸!没你这样爸!”
他爸都让他给气笑,也不知道是气大劲儿还是真哭笑不得,反正那巴掌再也没落下来。
他妈在旁赶紧哄着他爸,怕他再挨揍。
他爸在他屁股上踹最后脚,说:“小犊子赶紧滚!”
陶淮南于是吸两下,之后笑:“人家以为咱们有病。”
后备箱鞭炮和烟花,让陶淮南玩个尽兴。
到家已经过凌晨,陶晓东给他们俩人发个厚厚红包,互相说声“新年快乐”,就回房间冲澡睡觉。
那俩也去洗澡,然后睡觉。
仅仅是吃饺子放鞭炮这几个小时,陶晓东手机上未读消息就几百条,除掉拜年群发,真实消息也几十条。
“你帮看呗。”陶淮南不太在意地笑笑。
“现在是紫色。”迟骋说。
“不信,烟花哪有紫色,都是红绿。”烟花窜上天声音在身前声声连响,陶淮南边听边说。
迟骋仰头看着,和他说:“确实是紫色。”
陶晓东听着他俩聊天,笑下,去车上又给他们搬些下来。回来时候他们俩还在说红色绿色紫色,迟骋说:“现在是蓝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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