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野用多大力气说那句话,十几年力气全用。
确是感冒,之前没觉得,这天早上全身连骨带肉都在疼。嗓子说不出话,喉咙烧灼感也让他不想再说话。方绍从始至终没看过他,早上起来方绍就下楼,上午还去趟公司,中午回来时候给原野带粥。
原野没有什胃口,但还是全吃,粒米都没剩。
方绍始终平静,若无其事。原野把粥吃完,俩人坐在餐桌边都没动。方绍突然伸手碰下原野额头,说句:“你烧还是烧。”
都没烧,都挺清醒。
方绍语气里无奈和无力感,像是让原野心过下电,火烧火燎疼。
原野脑子里有什念头闪而过,想什嘴就直接传达:“既然这累那就……”
方绍侧头看过来,眼神死死盯着他。原野后面两个字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,没舍得。太疼,说不出。
他没说完,方绍转回头去,问都不问。
沉默路,车里空气像是都凝住,有种让人窒息沉闷。
,反正他们俩最近经常这样,很多小事上莫名其妙就会心烦意乱地有摩擦。原野不知道他从哪儿生气,就更不知道怎回他这话。
到车前,方绍拿回手,原野手心空,他下意识虚握下拳,没能留住什。
他们现在就是这样,没来由摩擦再小心地和解,不停地循环。
方绍哪是会在意这些小事人,他和原野很少生什气,包括现在应该也没有生气。只不过长期紧绷神经已经让他们太敏感,关心则乱,想得越多就越敏感尖锐。谁再有地位再有名气,说到底也都是普通人,是人就躲不开这些。
感情把人拉下神坛,谁都不比谁清醒。
方绍看着原野眼睛,问他:“想好?”
原野力气都抽没才说出昨晚那句话
最后车开回家,停进地库,方绍脚刹车点下去,同时也开口:“话说完吧。”
原野解安全带,低着头想摸烟,但是他已经戒烟有段日子。
现实都摆在眼前,这长时间状态两人都清楚。捋不清。
多说不出口话最后也得说,那晚睡前原野在黑暗中轻声说句:“想让感情直年轻鲜活,咱们别让它变成老弱病残吧。”
方绍始终没开过口,他沉默得像是不存在,连呼吸声音都那轻。
上车之后就是长久沉默,方绍眼里黑沉沉,原野看眼之后就转过头不再看。
后来是原野先打破沉默,他问方绍:“宝贝儿,你得让知道你生什气才能知道怎哄你。”
方绍脸上表情都没变过,他直看着前面,过会儿沉声说:“你也得让知道你都在想什,也很想知道。”
他说这句话时候语气里带疲惫,原野下就听出来。他们不是只有这件事,他们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相处都很刻意,但刻意也没刻着好结果。
都挺累,谁也不轻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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