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以渐:“……那个时候,很伤心。医院给人感觉逼仄而压抑,什都做不,只能从那里逃出来,可是逃出来以后也不知道要做什,直到——”
虞生微喃喃道:“直到?”
薄以渐:“直到进个孤儿院。”他笑笑,“那是巧合。偶然进孤儿院,被当成来做义工学生,那时候正好不知道往哪里去,就浑浑噩噩地干个下午洒扫工作。”
虞生微轻声说:“以渐哥留下来。”
他说不是疑问句,但沉浸在回忆中薄以渐没有发现。
没有再后面光碟。
2003年,他母亲死于疾病。
记忆里,飞扬白色裙角坠铅块,沉沉,沉下去,变成犹如盔甲般覆盖在母亲身上惨白被子。
“以渐哥……”
虞生微声音惊醒薄以渐。
可是两个家长都没有明白孩子可笑内心。
他们在洗完碗后,把儿子往书桌前放,就手牵着手,出门散步去。
明亮台灯映照着漆黑窗户。
薄以渐爬上桌子,向窗户外看去,看见小池塘水波粼粼,绿荫道中,白顶凉亭半藏树下,他们走进凉亭之中,在月夜凉风之中旋转跳舞。
那扬卷长长裙角,正像群翩翩起舞白色蝴蝶。
薄以渐点点头:“留下来。但开始留下来理由非常不正当,在里边看到很多比还惨人,那时候看着那些比生活糟糕得多人,还努力活着,”他对虞生微说心里话,“感觉有点羞愧……”
虞生微又说:“你帮他们。”
薄以渐做纠正:“应该说互相帮助。捐些钱,做点工作,不算多。而他们
薄以渐转头:“怎?”
虞生微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薄以渐回过神来,笑下:“你道什歉?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。妈在2003年过世,距离现在也十多年。无论还是爸,都已经不难过。就是——”他说,“她是们生命中不可分割也无法遗忘部分……跟你说个笑话,直到现在,爸和吃饭时候,还是习惯先把妈坐那张椅子拉出来。”
他说完,站起身:“好,去做晚饭,你想吃什?”
虞生微却没有接话,他蹲在地上,仰头看薄以渐:“现在不伤心,那个时候呢?”
留存在记忆里这些东西,就是沙滩上散落贝壳,随意打开,总能从中发现两颗漂亮珍珠。
薄以渐和虞生微说些父母和自己趣事之后,继续说:“爸有给妈拍过些短片,如果你有兴趣话,翻出来给你看看。当年之所以报导演系,也是受他影响。”
虞生微毫不犹豫:“很感兴趣。”
薄以渐从沙发上站起来,他打开电视柜抽屉,对着虞生微招招手,等虞生微走过来之后,指着整整齐齐码着排光碟说:“这就是爸替妈拍摄那些短片,每年都有,直到……”
他手指停在2003年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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