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雁停继续在墙壁上缓缓敲击,直到那两只鸟最后蹭蹭他脖子和手,展翅飞出窗外。
他没想做别,只想要这几只鸟代替他,最后去看看他夫君和孩子。
城外,军营。
萧莨召集部下商议事情,珩儿自个搬个矮凳子,坐在营帐外树下发呆。
天气炎热,他有些苦夏,做什都
手指在污脏墙壁上抠出血来,祝雁停浑身发冷,戍北军昨日便已到达下幽城,最多再几日应当就会发起攻城战,他仅剩下机会,便是最后被押上阵前时。
如果可以,他最不愿就是用这样方式,不想叫萧莨看见,可如今,他已没有别选择。
旦下定决心,便再无任何其它念想,祝雁停轻闭起眼,回忆着萧莨与珩儿模样,将之深深印在脑海中。
不知道人死之后是否当真还能记得生前之事,如果可以,他只想记住他夫君和孩子,哪怕做孤魂野鬼再不能投胎,也不要将他们忘。
恍惚间,听到啾啾鸟叫声,祝雁停浑浑噩噩地抬起头,两只黄莺鸟从高处铁窗缝隙间飞进来,在这逼仄阴暗牢房中不断盘桓。
方,在今日终于将祝鹤鸣捉获之后,第次将事情真相说与萧荣听。
萧荣大睁着眼睛瞬间通红,拳头捏得咯吱响:“你为何不早些告诉,现在就去杀他!”
“先留着吧,”萧莨看似平静无波双眼里浸染着恨意,字顿道,“就这死,太便宜他。”
四月,戍北军自齐州过黄河,入冀州后兵分三路,自东、南、西三个方向路扫荡,切断章顺天兵马在冀州各城池之间连路,大举往京畿方向进军。
章顺天兵马丢盔弃甲退再退,短短几个月,在丢豫州老巢之后,到手没多久冀州也再次易主,地盘缩小至仅京畿地。
“哟,这里竟然还能飞进这漂亮莺鸟来,真是稀奇。”
那几个看守他兵丁见之啧啧称奇,祝雁停紧紧盯着那两只鸟,原本空洞双眼中逐渐泛起泪光。
这几只黄莺竟然跟着他,从京城飞来这里。
呆怔半晌,祝雁停抬起手,在墙壁上轻敲手指,只莺鸟停到他肩头,另只落至他手背上,亲昵地蹭着他。
那几个兵丁目光移过来,没看出什异状,便懒得管。
五月中,戍北军三路兵马在下幽城下汇合,意欲第二次攻城。
章顺天屯兵两万人在城中,又命人将祝雁停押来,全城警戒,准备与戍北军背水战。
阴暗潮湿大牢里,祝雁停坐在草垛上,倚着墙壁动不动,凌乱披散下来发丝遮住他半边脸,叫人看不清楚他脸上表情。
自来到下幽城,他就被关在这里,看守他人比之前还要多些,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他,不给他任何自结机会。
自从听说萧莨兵马已入冀州,祝雁停心中焦虑便日更甚日,唯仅有念头,是他不能被当做人质威胁萧莨再给他添麻烦,无论这样威胁能不能起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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