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雁停怔,完全没想到祝鹤鸣会下这样命令,但又仿佛理所当然,怕是所有人都觉得,满朝文武中若说有谁能挡住戍北军,应当也只有他这个戍北军总兵妻子,可萧莨会听他吗?若是萧莨愿意听,他们也不至于会走到今日这步。
见祝雁停呆怔怔没有反应,祝鹤鸣愈发恼火,厉声诘问他:“先前你罔顾朕意私自放走萧氏族人,朕不与你计较,如今朕要你做这点事情,你都不愿意?!”
祝鹤鸣又气又怒,激动之下牵扯到腰上旧伤,狼狈歪倒进御座里,祝雁停见之愣,终于回神,红着眼睛低头领命:“臣弟,……领旨!”
早朝结束,祝鹤鸣叫来自己心腹太监,咬牙与之下令:“你带着密旨随僖王起去下幽城,务必将叛军挡住,若是僖王不肯做或是做不到,即刻拿出密旨将之拿下,用以胁迫戍北军退兵。”
“诺!”
近,所有人都开始为自己找寻后路,有人紧闭家门不再掺和外事,有人已在谋划着离京避祸,更有人不断向外传递着消息,以图在这乱世中投机获利。
祝鹤鸣越来越,bao躁,每日朝会上除骂人便是摔东西,但无论他做什,群臣只低头不言不语,句可行应对之法都提不出来。
“晋州守将是都死吗?!为何那些叛军不废兵卒就能打到冀州来!朕要你们这些人到底有何用?!通通都是酒囊饭袋!废物!废物!!”
祝鹤鸣叱骂咆哮声在宣德殿内久久回荡,但没有个人应他,大殿之内除祝鹤鸣人嘶吼,便静得如同死寂般。
戍北军已过晋州,才个多月就已大军压境至冀州,路上根本没遇到抵抗,几乎是畅通无阻,如今离京城也仅有步之遥。谁都知道,祝鹤鸣身下这把龙椅必然是坐不稳,他们又何必白费心思,只等戍北军进城,便可改旗易帜、投靠新主。
祝雁停神情恍惚地立在阶下,从萧莨发出檄文投向长留王那日起,他心里不安就已彻底化为实质,到如今那些挥之不去惊惧彷徨几乎是无时无刻地欲要将他吞噬,这几个月他过得如同行尸走肉般,镇日浑浑噩噩地在这场深渊噩梦中不得醒。
“僖王!”祝鹤鸣咬牙切齿地喊他。
祝雁停恍恍然地抬头,望向御座之上不知何时似已变得十分陌生兄长,上前步,哑声道:“臣弟在。”
“朕要你即刻动身前去下幽城,无论你用什法子,都得给朕将戍北军挡住!”
祝鹤鸣声音打着颤,下幽城是冀州靠近京畿地区最大城池,亦是圣京最后道屏障,旦下幽城破,戍北军铁骑顷刻就能到圣京城下,到那时他便必死无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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