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熹微之时,群臣百官、王公宗亲尽数被召入宫,皇帝在御榻之
皇帝哑声嘶吼,几要将眼珠子都瞪出来,布满血丝双眼里满是怒恨,祝鹤鸣漠然道:“陛下还是省点力气吧,臣知道玉玺就藏在您这床头暗格里,臣想要,随时都能取出来,臣让您亲自在这传位昭书上盖上玉玺,是臣敬重陛下您罢。”
嘴上说着敬重,祝鹤鸣满脸得意嚣张却不遮掩半分,皇帝被气得又吐出大口血,脱力倒进床褥里。
祝鹤鸣在榻边坐下,微眯起眼,望着皇帝狼狈痛苦至极模样,嘴角扯开抹诡异弧度,挥挥手,示意虞道子:“还请国师去偏殿暂歇,有些话,本王要单独与陛下说。”
虞道子眸色黯,退去殿外。
时已至丑时,大殿中烛火愈加昏暗。
甘霖宫。
祝鹤鸣与虞道子过来时,皇帝因激动过度吐血又晕回,祝鹤鸣眼神示意祝雁停先出去,祝雁停望向病榻上已出气多进气少、气若游丝皇帝,心知他先头突然清醒不过是回光返照之态,声叹息,转身出大殿。
黑沉夜色笼着整片天际,丝亮光都无,沉重如无边际深渊,祝雁停站在殿前石阶之上,抬眼怔怔望向前方,心头萦绕着唯有挥之不去空落与茫然。
今夜过后,他与兄长便能如愿,可之后呢……
大殿门重新阖上,祝鹤鸣示意虞道子:“时候差不多,烦劳国师请陛下醒过来吧,也好早些将这后事交代。”
祝鹤鸣低声哂笑:“陛下何必这般郁愤,您终归是要死,江山给臣与给别人,又有何区别?给臣,臣好歹,……能保您亲生儿子,辈子荣华富贵,有何不好?”
皇帝倏然瞪大双眼,面色涨得通红,祝鹤鸣俯下身,贴至皇帝耳边,字字清楚说与他听:“陛下,当年皇后娘娘生下,是对双生子。”
“鸿与雁,生来便是对,却生生被拆散,个在天,是金尊玉贵皇太子,个却被踩进泥心里,这辈子都只能做小伏低,啧。”
“陛下要怨,就怨太后娘娘太过迷信,怀王府可是拼死,帮您护住血脉,养大皇子,无功劳亦有苦劳,陛下也是时候该回报怀王府。”
“陛下,您且安心去吧,雁停他会念着您好。”
虞道子领命,不紧不慢地在皇帝脑袋上扎几针,等片刻,便见皇帝浑浑噩噩地睁开眼,乍见到他们,双眼倏地瞪大,目露惊惧愤怒,挣扎着想要起身。
祝鹤鸣立在床边,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行将就木皇帝,面上再无半点恭敬之意,只有小人得志兴奋。
皇帝牙齿咬得咯咯响,怒瞪着他,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声响,却句完整话都说不出,颤颤巍巍地抬手欲要攥祝鹤鸣,被之轻蔑挥开。
祝鹤鸣将早已拟好传位诏书扔到皇帝面前,冷声提醒他:“陛下直接盖上玉玺吧,待您去,臣自当为您风光大葬。”
“休、休想……!你这孽畜!……你休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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