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雁停怔愣须臾,敛眸,脸上神
嬷嬷提醒他:“小郎君半夜里会醒来两三回,怕会吵着郎君。”
“无事,你们先退下吧,等他醒再来抱他去喂奶。”祝雁停坚持道。
嬷嬷只得退下,阿清进来小声与祝雁停禀报:“大人歇在书房,已经熄灯,郎君您也早些歇下吧。”
祝雁停愣愣,问他:“有人给他守夜?”
“大人没叫人在门外守着。”
屋中,阿清叫人将地上狼藉收拾,忧心忡忡地劝祝雁停:“郎君,您何必与大人这般置气,惹得他大怒,您自个心里也不痛快……”
祝雁停攥紧拳头,指甲狠狠掐进手心中。
阿清无声叹,小声问他:“郎君可要用晚膳?还是等大人回来……”
“不必,”祝雁停扯开嘴角,自嘲笑,“你觉着他今夜还会回来?”
阿清低头,没再接话。
起身,留下句“这些事,且等你想清楚再说吧”,出门去。
祝雁停呆愣许久,才似恍然回神,抬手用力挥,面前矮桌上茶具尽数被扫下地,四分五裂。
原本在里间摇篮中安睡孩子被惊醒,放声大哭。
房门外,萧莨站在长廊下,抬眼怔怔望向远方天际。
正值日暮时分,天边抹残阳似血,在这萧条冬日里更显阴惨。
祝雁停轻闭眼睛,吩咐他:“还是派个人过去吧,……去叫他自己身边人去,夜里凉,书房里还要更冷些,叮嘱人给他加床被子。”
阿清点头应下。
待他离去前,祝雁停又将人叫住,添上句:“他夜里容易口渴,记得叫人给他备些温水。”
阿清无奈提醒他:“郎君,这些事,大人身边惯常伺候人定都知道。”
旁人都知道事情,他又何须再多此举。
亥时,祝雁停倚在床头,心不在焉地轻推着摇篮,怔怔出神。
黯淡烛火映在他眼中,又悄无声息地融进幽深黑瞳里,只余眸底片深不见底阴翳。
摇篮里儿子才睡下没多久,傍晚那会儿被吓到,嬷嬷怎哄都哄不好,还是祝雁停抱他会儿才逐渐安静下来,再直折腾到这个时辰才肯睡。
祝雁停伸手过去,手指轻拭拭儿子柔软面颊,盯着他看半晌,神情渐柔和些许,低声喃喃:“珩儿,爹爹到底该怎办……”
嬷嬷进门来想要将孩子抱走,被祝雁停制止:“他睡着,就让他在这睡着吧。”
几只黄莺在已只剩枯枝树上栖息,这些鸟也不知是怎养,明明应当在秋冬日时南飞,偏它们怎赶都赶不走,还十分亲近祝雁停,仿佛通灵性般。
萧莨双瞳轻缩,深思阵,吩咐跟在身后下人:“以后派人盯着些这些鸟,若是它们飞出去,务必跟上看飞去哪里,若有不对,便将之射下。”
“诺。”下人低声应下。
黯光在萧莨眼眸里沉得深不见底,静默半晌,他又道:“从今日起,院中但凡有人出门,去哪里,见过什人,俱都报与。”
“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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