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钟后,萧莨揣着刚出炉还热气腾腾点心回来,递给祝雁停:“你尝尝这个味道,不比李嬷嬷做差。”
祝雁停无奈道:“表哥,你吩咐下人去买就是,何必亲自冒雨下去。”
“你喜欢,都亲手给你弄来。”萧莨认真道
“那你……?”祝雁停看着萧莨,欲言又止,眼中有显而易见担忧。
“只管查账目,别与无干,”萧莨说罢,执起祝雁停只手,安慰他,“别担心,无事。”
祝雁停垂眸:“……你要小心些。”
“好。”
从工部衙门出来,坐上车,祝雁停问萧莨:“那们还去庄子上吗?”
你这儿怎这乱?”
萧莨无奈解释:“正在收拾东西,今早上头下调令,将调去宗事府,任司禄司郎中,过两日便要赴任。”
祝雁停愣:“你去宗事府?还下升两级做司禄司郎中?”
萧莨轻颔首:“应当是陛下意思,调令下来后他特地将召去宫中,说许多话,大意是国库空虚,然宗事府每岁占去花销之巨,令之瞠目,他要查司禄司历年账目,看看银子都花到哪去,他说不信别人,这事只能让去做。”
祝雁停回神,心念电转间便已想明白皇帝用意。
原本明日萧莨休沐,他们约好去祝雁停庄子上玩,现下萧莨收到调令,后日就要去新部衙报到,怕还有许多事情得准备。
萧莨却道:“去。”
既已约好,自然得去。
途经西大街,萧莨吩咐人停车,让祝雁停在车中等自己会儿,下车,撑着伞进街边点心铺子。
祝雁停望眼招牌,致香斋,是间名满京城百年老店。
衍朝自开国之初便设置宗事府与内事府,内事府专为皇家做事,负责宫内切大小事宜,宗事府则管着宫外乃至封地上那些祝家宗亲,其中司禄司职责,便是负责宗室爵位俸禄核查与发放。
太祖皇帝对子孙后代极其大方,不但爵位给得痛快,待遇也足够优厚,除爵位俸禄,逢年过节、婚丧嫁娶,以及其它林林总总名目都能支取银子,谓之恩赏银,且这笔钱不走户部账目,而是由宗事府司禄司经手发放。衍朝享国三百六十余年,祝家子孙遍布天下,皇家脉如今虽人丁单薄,但那些封地上王爷,四五十个儿女也不是没有,如此境况下,司禄司每岁支出,数额之巨,便不难想象。
祝雁停皱眉道:“陛下突然叫你查司禄司账目,总不会是心血来潮,想来也不会是故意要与整个宗室作对,……他应当是想打出头鸟?”
“嗯。”萧莨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东西,不用祝雁停说,他自然心中有数,他兄长之前就担心皇帝会利用他来对付皇太弟,如今果不其然。
皇太弟在做储君之前先封慧王,府邸在宫外,立储之后也并未搬入东宫,储君府应开支走还是司禄司账目,而非内事府,皇帝虽未明说,但他要打出头鸟是谁,自不用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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