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俩从来没聊过这些,但是陶晓东都明白。
“你和陶淮南,都放不下,都得抓着。”迟骋低声跟陶晓东说。
“也没让你放下,”陶晓东笑着说,“抓着呗。”
那天兄弟俩说不少,聊很多以后事儿。
关于他和陶淮南倒用不着说太多,这多年都在哥眼皮底下过,有什事儿根本瞒不过哥那双眼睛,什都没说过不代表就真不知道。
迟骋这声“哥”叫完却并不说什,好像仅仅只是想叫这声。
陶晓东胳膊用力,把迟骋头托起来,搂着迟骋用力拍拍他后背,说:“别天天把自己绷得跟个顶梁柱似,不用你那累,别忘你上头还有俩哥呢,跟汤哥再给你们顶几十年不成问题。”
迟骋这几年转过来钱越来越多,晓东没说过不用他转,每次转都收。
有次跟朋友喝酒,酒桌上晓东聊起自己两个弟弟,话里话外都挺骄傲,夏远夸句:“孩子挺有心,不忘本。”
陶晓东这些年把俩孩子块养大,什都不亏。当年中考迟骋为陶淮南故意没考好,陶晓东花高价送他俩上学眼睛都不眨。都觉得迟骋这是心里记着哥好,有能力知道还。
是他哥。
也是你哥。
晓东这两句话太有分量,沉沉地砸下来,迟骋有几分钟时间完全没说话,直沉默。
后来迟骋轻轻地往后仰仰,后脑勺枕着晓东手。
迟骋从小到大,像这样类似于撒娇动作都几乎没有过。
谈话结束之前,陶晓东突然凑近,小声跟迟骋说句:“别老往脸上咬,看着不太好。”
迟骋口气差点噎那儿,被堵得说不出来话。
“哥也不想说这个,没招儿不,”晓东又跟迟骋说,“你有点数。”
迟骋只能无声地点头,闷闷地说:“知道。”
对于这些陶淮南半点不知道,他倒不是非得想瞒着两个哥哥,他就是想稍微多点,毕竟迟骋说他俩现在还没好,要现在就跟哥说他俩好上也不合适,他想等彻底把迟骋哄好追回来再
当时陶晓东却笑,摆摆手说:“说远,跟那没关系。”
迟骋给他转钱跟还不还那些都没关系,因为什晓东心里清楚。
陶家遗传下来眼病,晓东也没躲过去,这事迟骋是知道。
那会儿陶晓东没瞒他,都跟他说。迟骋知道之后搂他下,只说:“没事儿,哥。”
迟骋这几年之所以每年转钱给他,就是想让晓东知道,这家有人扛,他就算不拼不挣也没事儿,有人能靠着,他想做那些事都有人能替他做。
陶晓东都让他这小动作给逗笑,抓抓他头发,问:“陶淮南传染你?”
迟骋侧侧头,额角贴着晓东手掌。
“小时候都不会撒娇,现在倒会?”晓东被他贴得直乐,说,“这还是苦哥吗?人设崩啊。”
迟骋也不说话,只那样枕着手看着他,侧着头叫声:“哥。”
“嗯?”晓东声音里还是带着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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