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琢磨什呢?”哥和黄哥还在说话,迟骋挨着他耳朵问。
陶淮南轻轻摇摇头。
早上来时候还高高兴兴呢,在店门口扫出来小雪堆里咯吱咯吱把鞋底踩得湿透,进店里化水又脏,他自己还不知道,店里员工笑着跟在他后头拖地,直到迟骋让他在拖把上踩踩鞋底才好。这会儿那些高兴全没,大眼睛里光也没,黯下去。
哥不在家这段
黄哥在旁边都听笑,跟陶晓东说:“你再说两句小南可就哭。”
陶淮南倒是没要哭,但是真挺难受。他抿着嘴不说话,自己决定不自己命运感觉不好受。他不想跟迟骋分开,可现实就是不管他怎努力也不可能考进跟迟骋样高中。
“早晚得有这天不是。”陶晓东看着他弟,心里也疼,“你们不可能辈子都绑块儿,人生都是自己过,总有天你得松手。”
“松手”这俩字让陶淮南下意识把迟骋攥得更紧。
“真快哭。”迟骋看看陶淮南,捏捏陶淮南手,没再说这个,只是笑下跟哥说,“别惹哭精哥。”
陶晓东说他:“别任性小崽儿,高中你不能还混着过,你也得高考。”
“不去盲校。”陶淮南皱着眉,往迟骋身边靠靠,“还得跟着苦哥呢。”
“那也得你能跟住啊,”陶晓东眼神里也有点不忍心,但也不可能直容着他俩胡闹,“你看你能考进哪个?”
陶淮南张张嘴,这话他答不上来。
他哪儿也考不上,普通学校根本就教不他,也不会收他。迟骋能考上学校都是拔尖儿,教学资源本来就那紧张,怎可能往学校里塞他这个占资源。而且往学校里放个盲人学生太冒险,万他出点什意外学校还得担责任。
陶晓东也牵牵嘴角,跟黄哥说别去。
瞎时间久,模糊光感陶淮南已经很习惯。偶尔阳光特别足时候陶淮南也高兴,好像眼前也跟着亮亮堂堂。但是人在孤独时候本来就会觉得周身都很黑暗,陶淮南就更是。孤独时黑是能淹没人心黑,是永恒又无边无际。
小孩子哪有不怕黑,晚上关灯小孩子们都要哭,可是陶淮南在别小朋友还怕黑年纪眼前就永远关灯。
在有迟骋之前陶淮南是直关着灯,直到他八岁那年开始有迟骋。
迟骋就是他小夜灯。能让他在夜里伸手就知道旁边有人陪,能跟他人边地扯着枕巾。
陶淮南往旁边摸摸,迟骋把手伸过来,陶淮南轻轻抓住。
“不用他去盲校,哥。”迟骋看着陶晓东说,“高中也能教他,跟着就行。”
“高中你们时间就紧,你自己时间都不够用,天天再经管着他。”陶晓东摇摇头,“他自己早晚得学着独立,别惯着。”
这话陶淮南听着心都碎。
“够用,习惯。”迟骋拇指在陶淮南掌心刮刮,接着跟陶晓东说,“别折腾他哥,到时候上点火又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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