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陶晓东和陶淮南睡,迟苦自己睡屋。城市里晚上竟然那亮,关灯窗户外面还能透过亮来,路灯黄光从玻璃外照进来,什都能看清。
陶淮南话多,跟他哥不知道在说点什,陶晓东拍他两下让他赶紧闭眼睛睡觉。
陶淮南问:“迟苦睡着吗?”
“睡,小孩儿全睡,你是小区里这个时间还没睡最后个小孩儿。”
陶淮南笑嘻嘻
“不听话,”陶晓东笑声,“不像你这乖,爸妈不让干事儿多,天天都要挨打。”
“爸也说你不听话。”陶淮南想起爸妈,垂着头说,“爸说你淘。”
“嗯,淘。”陶晓东又笑笑,抓着迟苦条胳膊往自己这边拽拽,给他搓胳肢窝。迟苦不怕痒,只是不习惯搓澡,也不习惯离人这近,缩着胳膊抻着躲。
“别乱动。”陶晓东说他。
洗个多小时,俩小孩儿手指都泡皱。陶淮南擦干之后拿皱巴巴手指在脸上和嘴唇上划,不样触感让他觉得有意思,每次都要玩半天。
半个小时,吃完又吃个橘子。他剥开橘子后往旁边递半,迟苦没接,他于是收回去自己全吃。
晚上陶晓东给他俩都洗澡,让俩小孩儿都脱光坐浴池里。陶淮南往那坐又白又嫩小堆儿,身上还有点软乎乎肉;另外个缩在边不敢动,薄薄层皮底下都是嶙峋骨头,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和疤让人看着下意识皱眉。
陶淮南伸手摸到旁边架子上沐浴露,儿童用,甜甜奶味儿,自己拿着浴花抹身。陶晓东先没管他,去柜子里找个搓澡巾。
迟苦不太敢动,热水蛰得浑身疼。他看着陶淮南自己团个泡沫花在身上搓来搓去,水里渐渐变得有很多沫。
陶晓东拿条毛巾,在水里泡过之后搭在迟苦肩上,盖住他露在水面外头单薄小肩膀。
迟苦身上裹着个大浴巾让陶晓东扛出来,往沙发上放。陶淮南问他:“你手皱吗?”
迟苦不理他。
陶晓东拿管药膏过来,往迟苦身上那些伤处上抹,男生手劲大,推推揉揉其实很疼。迟苦疼习惯,这点疼对他来说不算个事儿。
“以后早晚刷牙洗脸,晚上还得加遍洗澡。”陶晓东给他涂完药扔给他套睡衣,“在这儿不能还跟泥猴儿似,在哪儿有哪儿规矩。”
迟苦点头,又有鼻涕流出来,陶晓东抽张纸给他。
“先泡着吧,等会儿得给你好好搓搓。”陶晓东往他身上浇点水,笑下说,“你看你脏。”
迟苦坐在热水里,浑身又烫又痒,可也没动。
多数时间他就像个哑巴,和这个环境有着格格不入违和感。
陶晓东给他搓两遍,绕过他身上那些看着就挺疼伤处,小孩儿确实脏,搓下来很多泥。陶晓东给他搓着就想到自己小时候,说:“小时候也跟你这样,冬天都不洗澡,夏天去河里泡着。”
陶淮南在旁边接话:“爸妈不让下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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