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船上下来已快到晌午,上车之时祝云瑄忽然抬头,望向前方山脉,双瞳微微缩,高安小声提醒他:“陛下当心脚下。”
祝云瑄依旧看着远处,不知为何,自从进这泉州城,他总觉得有双眼睛时时刻刻地在背后盯着他,今日这种感觉尤其强烈。
昨夜祝云璟与他说话犹在耳边,那个将暥儿抱走伯伯……
见他副失神之态,高安再次喊他:“陛下……”
回过神,祝云瑄轻摇摇头,踏上车辇。
云瑄神色顿:“番邦人?”
贺怀翎简单与他说遍占据南洋岛国那些番邦人来历,祝云瑄并不意外,早在他登基之初就有番邦人进京朝拜,试图与大衍谈两国通商之事,狮子大开口提堆想要好处,当时负责接待他们便是严士学,后头事情交给户部去办,因那些番邦人胃口太大,再后来事情便不之,不曾想他们竟会与这些前朝余孽搭上关系。
祝云瑄蹙起眉,吩咐贺怀翎:“盯紧南洋那边动态,派探子去打听打听,那些番邦人到底想做什。”
贺怀翎应下:“陛下放心,臣这就去办。”
审问完海寇,皇帝御驾才再次出发,去往水师驻扎在泉州码头。
白日里祝云瑄直处理政事,到傍晚才得空闲,刚放下笔,祝云璟便过来说晚上外头有灯会,元宝吵着要去,两个小听便也说要起去,连晚膳都不肯吃。
“陛下想去吗?不过最近不太平,你要是去得多派些人跟着。”
祝云瑄好奇问道:“灯会?今日什日子怎会有灯会?”
祝云璟好笑道:“这里民间传说吧,什仙人羽化登仙日子,老百姓办灯会许愿祈福,其实跟庙会也差不多,无非是吃喝玩乐那
巳时四刻,祝云瑄在众水师将领拥簇下登上船舶,猎猎军旗迎风招展,近百艘军舰排成威武之师,傲然伫立于波涛汹涌海面之上。祝云瑄站在船头,从贺怀翎手里接过望远镜,看向远方,接天蔽日舰船似望不到头,沐浴在晨光之中更显巍峨,亲眼所见远比想象中更加震撼。
看许久,祝云瑄放下望远镜,斟酌着问贺怀翎:“……若是与那些盘踞在南洋番邦人战,大衍水师可有胜算?”
祝云瑄所顾虑之事并不出乎贺怀翎意料,就听他沉吟答道:“那些番邦人占据南洋众多岛国,尤以爪哇岛带番邦人势力最大,他们派近五万人驻守于此,有船约八十艘,虽数目不及大衍舰队,但舰船性能及所载火炮之威力都在大衍水师之上,两相碰上,只怕会是场恶战。”
祝云瑄沉下目光,神色有些凝重,贺怀翎宽慰他道:“陛下且放心,南洋与那些番邦人所在西大陆相距甚远,没有充足补给,他们未必敢主动挑衅朝,即便他们来,大衍水师占据地利之势,也并不惧怕他们,至于那些前朝余孽,则更不成气候,不必过于担忧。”
祝云瑄点点头:“你心中有数自然是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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