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他们就在寺庙里住下来,这里清静,祝云瑄觉得喜欢,打算小住个三两日再回宫。
万籁俱静寺庙冬日深夜,只余火盆中火星子劈啪跳跃那点声响,祝云瑄坐在禅房中,就着那星半点火光看书,心里头前所未有平静。
梁祯是摸黑过来,进门时带进来阵阵寒气,祝云瑄抬眸,平静无波双眼睛望向他:“昭王怎过来?”
他倒是不担心今日梁祯也会缠着他胡搅蛮来,便是梁祯再大胆,也不会敢亵渎佛门清净地。
梁祯蹲在火盆边烤阵,身上暖和才凑到祝云瑄跟前来与他说话:“陛下在看什?”
冬至过后没几日,就是祝云瑄生辰,新帝登基第年本该大肆庆祝,但因先帝崩逝还未满年,祝云瑄便按下礼部提议,干脆就不过,只亲自去南郊沅济寺做场法事,为却是已去世多年谢皇后。
谢皇后是因生祝云瑄这个嫡次子时难产而亡,祝云瑄生辰便是她忌日,对祝云瑄来说这天从来就不是个好日子,从出生第天起他便没母亲,打小又反反复复被人在背地里说是他克死生母,有时便连他自己都觉得,他或许当真就是个不祥之人,母后早逝,父皇不喜,兄长又遭难,最后留他个在这偌大皇城里,孤立无援,便就是报应吧。
如今能为母后做这点事情,也不过是为求个心安。
沅济寺老住持与谢皇后是故知,早年间谢皇后每年都会给庙里捐不少香油钱,也时常会亲自过来上香礼佛,与这位老住持很是谈得来,这些祝云瑄还是后来听宫里位伺候过谢皇后老嬷嬷说起,才知晓。
这场法事做整整日,待到最后道表文在祝云瑄面前点燃,已是日薄西山之时。
“些佛经而已。”
梁祯心中叹气,他是真怕祝云瑄会越来越拘着自己,条条框框枷锁全部套上身,最终变成个刻板固执、食古不化,如同那被人供起来佛像般皇帝。
“陛下今日生辰,臣准备样寿礼给您,好歹赏个脸看眼吧。”
他又去佛像面前,虔诚跪拜上香,梁祯跟过来,也拜拜上柱香。
晚膳是用庙里斋饭,菜色朴素倒也可口,祝云瑄并不挑,梁祯也吃得十分高兴,祝云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佛珠上,微微滞,不由问道:“你不是说你不信神明吗?为何之前会跟着朕去上香,又为何会直戴着这串佛珠?”
梁祯笑笑:“陛下观察得倒是仔细,臣该觉得受宠若惊吗?”
对上祝云瑄不悦神情,他低咳声,敛玩笑之意,正经解释道:“臣爹爹信,这串佛珠也是臣爹爹,臣只有这个,至于臣,臣更信人定胜天。”
祝云瑄认真想想,梁祯这般狂妄自大或许是真是对谁人都不屑顾,又或许是如他所说无牵无挂也不怕死,可换做是旁人,总还是会抱着侥幸,乞求着神明星半点庇佑吧,至少……他便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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