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祯似笑非笑:“也是挺可惜,几位阁老都是难得饱学之士、国之栋梁,就是过于迂腐些,非跟陛下您过不去,如今倒好,落个晚节不保下场,还连累家人,陛下您初登基,没这几位股肱之臣,倒似无人可用。”
祝云瑄冷淡觑向梁祯:“岂非正合你意?”
他确实觉得可惜,张年瓴几个虽迂腐不化,却是真正忠君之士,又是天下文官表率,若有他们拥簇,他也不至于过于被动处处受制于人,只可惜他并非昭阳帝选中之人,张年瓴他们忠自然也不是他,为这至高无上位置,他注定只能双手沾满鲜血。
梁祯眼中笑意愈深:“陛下就这般不信任臣?臣才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助您登上皇位,您转眼就翻脸不认人,处处提防着臣,疑心臣会生出别心思,着实是叫臣寒心呐。”
祝云瑄不欲争辩,淡道:“那显王,也被你笼络吗?”
之后灵堂之上只余祝云瑄人,安静地跪在皇帝梓宫前,摇曳黯淡烛光映着他无波无澜面庞。
脚步声在身后响起,不用回头也知来必定只有那人。
梁祯行至祝云瑄身旁,跪坐下去,淡声道:“陛下在这里守几日?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,难不成您想刚刚即位便先累垮自己?”
祝云瑄眸光闪闪,沉默片刻,问他:“外头怎样?”
“能怎样,该抓人抓,该杀人杀。”
“怎可能,陛下未免太看得起臣,显王是何等人,哪里是臣能笼络得。”梁祯笑着摇头,那不过就是个见风使舵墙头草罢,自然是无需特地笼络。
祝云瑄望着火盆里被不知哪里吹进来风扇起灰烬,眸色更沉:“那玉玺……你早就知晓他属意是祝云琼?”
梁祯扬扬眉:“陛下以为呢?”
“呵。”
到头来他父皇还是从头到尾都未考虑过他,始终是他不死心而已,他和他兄长,都不过是昭阳帝留给别人垫脚石罢,何其可悲。
这场即位风波已传得人尽皆知,即便祝云瑄顺利得到皇位,质疑声却绝不会少,光是张年瓴等人下狱,就足够叫满朝文臣和天下读书人对他这个新皇心生疑虑,只是迫于梁祯手中权势,无人再敢出来说什而已。
“张首辅他们……”
梁祯不在意道:“他们犯是诛连九族滔天大罪,陛下仁慈,念在他们从前也算劳苦功高,只抄他们满门,不牵连其他。”
祝云瑄神色微黯,梁祯看着,勾勾唇角:“怎,陛下可是舍不得?觉得可惜?”
“杀便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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