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不接,梁祯提醒道:“先擦擦吧,还不到哭时候。”
祝云瑄哂然:“你呢?这般平静不怕被人挑出错来?”
梁祯不在意道:“与殿下不同,殿下是陛下儿子,不过是个外臣罢。”
祝云瑄抬眼望向他,话到唇边迟疑片刻,到底什都没说,接过帕子。
此刻甘霖宫里里外外已跪满人,到处是窸窸窣窣啜泣声,寝殿之内,跪地皇子皇女、后宫妃嫔和宗室王公,昨日便被传召进宫几位内阁重臣也在。宸贵妃带着九皇子在最前头,趴在榻边哭喊着昭阳帝,榻上皇帝双目紧闭着,已是出气多进气少。
不好。”
睡意瞬间全无,祝云瑄匆忙起身更衣,出门直往甘霖宫方向去。
路过去到处都是脚步匆匆宫人,乱糟糟地吵嚷着,巡逻皇宫禁卫军也比往常多许多,祝云瑄心里七上八下不得消停,直到在离甘霖宫道宫墙地方遇上梁祯。
梁祯依旧是那副不疾不徐仿佛胜券在握姿态,祝云瑄看着躁动心绪莫名更加焦躁,开口便质问道:“那日你到底与父皇说什?为何他打那以后便直昏迷至今?”
梁祯轻眯起双眼,静静看着祝云瑄眼角发红悲愤失态模样,沉声道:“殿下眼下竟还有心情关心这些琐事?不该与其他人样赶紧去甘霖宫见陛下最后面,等候遗诏吗?”
祝云瑄没有冒头,心神复杂地走到皇子堆中跪下,那头梁祯在众宗室王爷之后撩开衣摆,也规规矩矩地跪下去。
榻上昭阳帝似有所感,缓缓睁开眼睛,眼珠子艰难地转圈,落在人群之后梁祯身上,似欲抬起手来,嘴唇动动,发出只有嘶哑疴疴声响。他脖子往上抬抬,用力瞪着眼睛,下刻便又颓然地倒回床里,眼皮子耷拉下去。
为首太医跪着挪到榻前,搭脉片刻后匍匐下身,脑袋低垂到地上。宸贵妃声恸哭,无数哀泣声同时间在殿内响起。
祝云瑄闭起眼睛,泪水自眼角无声滑落。
祝云瑄闭闭眼睛,他如何不知这个时候应当赶紧去甘霖宫以免被人占先机,可到这刻,即便从前对皇帝有再多怨和恨,都变成难以言说复杂,他甚至不忍不敢去看,那个人,终究是他父皇。
“他最后……到底与你说什?”
梁祯意味不明地勾下唇角:“殿下不会想知道,那些腌臜事还是不要污殿下耳罢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殿下不要动怒,现下不是计较这些时候。”梁祯走上前去,伸出手,祝云瑄垂眸,方帕子递到他手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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