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嘉颜今天不对劲儿,连苗奶奶都看得出来。
他今天直没怎说话,失魂落魄。苗奶奶现在可能别人情绪已经感应不到,她多数时候都是安静,沉浸在自己世界里,只是对苗嘉颜情绪还是很敏感。
她悄悄走到苗嘉颜这儿,摸摸他手。苗嘉颜回过神看她,苗奶奶问:“怎啦?”
苗嘉颜抱着奶奶,仰着脸说:“奶奶别丢下。”
“不丢,”苗奶奶下下慢慢地顺着他头发,温柔地说,“不丢下你。”
陈奶奶从门口路过,往里面看眼,见苗嘉颜手上虚握着手机发愣,脸色还跟早上样白。
陈奶奶叹着气回去,见陈爷爷拳头捶在他后背上,虽然没使什劲儿。陈爷爷正端着保温杯吸溜着喝茶呢,让陈奶奶给捶得没头没脑。
“打干啥?”
“你们老陈家那破脾气,真烦人。”陈奶奶用胳膊肘把陈爷爷推开,“让开,挡着!”
“有脾气?”陈爷爷都笑,“老陈头儿脾气最好,多少年没朝你发过脾气?”
颜打电话,每次到首尔都是他最黏人时候。刚分开总是最难受,基本上路上心都沉着,到地方赶紧得给苗嘉颜打电话听他哄。
就算陈潮真改签,他现在应该也已经到首尔。可他电话还是打不通,消息条都没回。
苗嘉颜第次知道,原来长时间找不着人是这个感受。
他突然想到奶奶刚发病那几天,他也是这样不接电话,陈潮联系不上他。
苗嘉颜用外套把自己裹起来,鼻息间都还是陈潮惯用沐浴液味道,还是苗嘉颜给他买,觉得这股温和又清冽味道很适合他。
苗建和小姑在,姜寻没多待,忙完就回市里。
走前过来跟苗嘉颜说声,苗嘉颜说:“好,哥。”
“联系上潮告诉你。
陈奶奶说:“你年轻时候还少发?”
“那不是年轻啊?”陈爷爷拧上杯盖,把杯子放在边,“年轻人谁还没点儿脾气。再说年轻那时候吵架也好生气也好,那都是有原因,不得跟你解决问题?”
“你总有理。”陈奶奶才是脾气最好那个,年轻那会儿每次他们俩生气,陈奶奶都做点好吃菜,再笑滋滋地去挎陈爷爷胳膊,无声地哄他。
两个人互相照应彼此体贴地过这辈子,是件幸运也很难得事儿。
陈爷爷踱步过来,矮下肩膀轻轻撞撞陈奶奶后背,陈奶奶回头看他,陈爷爷跟她使眼神儿,陈奶奶笑着说他烦人。
心口空得发疼,没着落。
他不是不能接受陈潮走,如果陈潮机票就在今天,苗嘉颜对他离开是有心理准备话,他会是从容。
可像今天这样带着情绪决绝离开,让苗嘉颜觉得自己被放弃。
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他。
苗建和小姑家回来看奶奶,苗家儿女都是真心实意孝顺,他们有时间就回来。小姑在厨房做饭,苗建跟苗奶奶说话,苗嘉颜坐在院子小石桌前发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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