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潮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，塞进苗嘉颜手里：“手机
用好几年
，留给你用，旧不值钱。你就用这张卡吧，等换号给你发短信，有事儿给打电话。”
苗嘉颜不想要，可陈潮还是往他手里塞，于是苗嘉颜还是说“嗯”。
“不会说话？”陈潮坐他腿边抬着脸看他，笑着说，“在这儿‘嗯嗯嗯’
。”
苗嘉颜眼睛已经红，张张嘴，却还是没说出什
话来。
“高中要上，大学也要上。”陈潮胳膊搭着苗嘉颜膝盖，靠着跟他说，“这里很小，外面世界很大。你得出去看看，也
样。”
像这样长期地在个地方生活，陈潮确实不会再回来。
回陈潮房间，两个人都换身衣服。
每天都有人住，地上褥子就没收，陈潮冲澡出来坐在地上，苗嘉颜穿着陈潮短袖短裤，盘腿坐在床上。
“你长个儿怎那慢，”陈潮说，“穿小那多，你穿还是松。”
苗嘉颜说：“是因为太瘦。”
苗爷爷和陈爷爷都开三轮车来，苗爷爷先拉着两个小先走。
两个人坐在三轮车后车斗里，陈潮有点窝腿。
“你放腿上。”苗嘉颜说。
陈潮也不计较，直接腿伸直压着苗嘉颜腿。
苗嘉颜也很自然地把手搭着陈潮腿上。
说。
陈潮说：“别傻吧唧闷头写作业，没用作业你就抄答案。”
苗嘉颜还是点头。
陈潮抬眼看看他，顺手把苗嘉颜裤子上小飞虫掸走。
陈潮当初来时候是在夏天，现在他要走，也还是在盛夏。
这话是陈潮第二次和他说。
“你爸回来你就上这儿来住，打你你就跑。”
陈潮抬手摸摸他头发，卷在手指两圈慢
“也不胖啊，”陈潮拍拍自己腿，“也挺瘦。”
苗嘉颜说“嗯”。
他失落有点藏不住，可陈潮却没什话能安慰他。
“上学放学别自己走，坐校车，或者去找丁文滔。”陈潮说，“他要不理你你就在后边跟着他。”
苗嘉颜低着头，说“嗯”。
“明天潮哥要走，”陈潮靠近点，跟苗嘉颜说，“得回去上学。”
苗嘉颜侧过头，看着他，几秒之后才“啊”声。
雨噼里啪啦落下来，陈潮脱防晒服，遮着他们俩。
苗嘉颜说：“你不会再回来。”
陈潮没有反驳，他知道苗嘉颜说不是假期探亲似回来。
他走前天，苗嘉颜穿着裙子，去棉花地里排水。昨夜下,bao雨，怕地里水排不出去。空气闷得像个蒸锅，汗滴滴顺着额头往下淌。
陈潮也跟着去地里，这个时间棉花上已经有豆虫，今年豆虫很多，打几次药却还是没杀干净。
苗嘉颜伸手拿掉陈潮后背上条虫，陈潮回头问：“怎？”
“没怎，”苗嘉颜已经把虫扔掉，“有片小叶子。”
来时候只是空气很闷，有点阴天，等到都收拾完，天却开始下起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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