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沛捧着那枚印章，爱不释手。
只不过这枚在太保手里热得发烫
印章，在宋沛手里全无异常，苏夜不以为意，这枚印章，叫做自然，若是心有杂念，它便似
团火球，像是宋沛这样人，握在手里，就自然不会有什
变化。
普普通通，自然至极。
苏夜走到城门前不远处，转头看
眼摘星楼方向，轻声笑道：“要是哪天，这枚印章忽然碎，你不要太过伤心，先生
再送你件好东西。”
宋沛不以为意，“好好看着它，不让它磕磕绊绊，哪里会碎，而且它看起来很结实啊。”
他讲道理，那些道理兴许不大，但绝对很实在，就好比之前给他讲过没有事情是理所应当样，那些个道理宋沛也在想，那些学堂里老先生会不会讲，后来得出结论，八成是不会，那再想想，还是觉得自家先生道理来得给近人些，不是说那些老夫子道理不好，只是那种道理，就好像是皇帝老爷，离着他，太远。
老百姓吃着清粥小菜，想不国家大事，等有天他宋沛能够站在高位时候，可能他就能真正沉下心来听那些大道理。
只不过注定是，现在他还听不进去。
走出几步，苏夜感慨道：“做院之主如此，做国之君也是如此，想得不仅仅对错，还要想着错人对管辖之内东西是不是有益处，那错人呢，会不会是有好处，以简单对错来区分个人，在不用考虑其他事情时候可以，但是要是放在局内，就很棘手，先生在想这些事情，在做这些事情时候，也会觉得很无奈，所以才选择去到处看看，让心境豁达些，之后再做这些事情时候，没那局促。”
宋沛嘟囔道：“依着先生这说，还真是很怪啊，有好人还没好报，坏人还活得很好，就算是这样还算，偏偏你还知道他坏，还不去惩治，好人还说不定要受冤枉。”
苏夜若有所思，“迟早会碎，只不过只想它迟些日子，不然总有人会伤心。”
宋沛还是头雾水，对于自家先生这些时不时就说出来胡话，很不解。
苏夜没说什，只是朝着城门走去，越走风雪越小。
等他走出洛阳城，这场风雪，才真是停下。
苏夜神色复杂，轻声道：“世道就是如此，不仅现在如此，可能就在很多年后世道也是如此，想改，都难。”
宋沛嘿嘿笑，“先生是说难，不是做不到嘛。”
苏夜苦笑，没有告诉他这种事想改是绝无可能，就算是这个世间，剑士脉重现荣光，就算是人族最后将妖族赶尽杀绝，就算是从此人人可升仙，就算是山下人能够和山上人平起平坐，这种事情都没有可能，世道都不可能真正变得那可爱。
只不过想到最后，苏夜还是没有开口，他只是把那枚印章交给宋沛。
“多谢先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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