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景州熟人太多是不好回去,现在带着老师孙子就住在离景州不远临江府下头个镇子上,日子过得也算太平,之前不联系你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,后来安顿下来后写封信到京中才知你已调来茕关这边。”
说起往事,许士显面色淡然,似已全然看开,贺怀翎听着却是唏嘘不已,许士显说走运刚逃出来就遇到他老师密友拿到翻案证据,很大可能背后早就有人帮他们都安排好,不过如今再提这些已无意义:“那你为何又会来茕关?”
许士显笑道:“你知没有别本事只会舞文弄墨,身份换哪怕想去书院做个教书先生都不行,只能帮人抄抄书写写字赚点养家糊口钱,自己倒是无所谓,但还要养着老师孙子,以后要供他读书,总得攒点银子,恰巧如今身份是个商户之子,便跟人学着做起买卖,这次来这里就是赶着扈阳城集市开市过来跑趟,这趟把钱赚够以后便不干,回去安安生生伺弄几亩地,把那孩子养大。”
贺怀翎闻言颇不是滋味:“你有困难与说便是,何必如此。”
让许士显这样清高文人去从商,怕是不比杀他更让他好受,然生活所迫,为恩师唯仅存根,他只能选择摒弃尊严低下头颅。
向贺怀翎:“故友上门,侯爷还不赶紧去会会吗?”
贺怀翎轻咳声:“去去就来。”
人离开后祝云璟低头,再次戳戳儿子脸:“……冤家路窄。”
贺怀翎去前头,被人招待着正在堂屋里喝茶人确实就是许士显。
贺怀翎快步走进去,很是高兴,许士显站起身,依旧是昔日温润如玉模样,笑看着他:“怀翎,好久不见。”
许士显摇头道:“已麻烦你许多,既然有能力自力
算起来从当年贺怀翎离开江南回京到如今,他们已有八年未曾见过,少时情谊历历在目,却是半点不觉陌生。贺怀翎激动地拍拍许士显肩膀:“你平安就好,这年多直有派人在找寻你消息,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你。”
许士显微微笑,弯腰作揖与之行个大礼,贺怀翎吓跳,赶紧伸手扶住他:“你这是做什?”
“应该,若非有你,和老师冤屈便不能昭雪,如此大恩,定当铭记终生。”
“不必这般客气,都是应当做,坐吧。”
坐下后俩人闲聊起彼此近况,许士显说他从凤凰山庄子逃出来后,很走运地遇上当时正在京中到处奔走他老师密友,拿到奏疏和账本,便托人送去侯府,后来就回江南去,他老师还有个小孙子在出事前被送出来,托给乡下户农户,他将人接走,当做自己儿子抚养,在乡下躲段时间,直到私盐案尘埃落定,他和老师案子亦平反,才终于不用东躲西藏。虽说人死不能复生,更无可能官复原职,至少他如今已不再是朝廷钦犯,换个身份照样能过得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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