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荒谬!”祝云璟闭闭眼睛,强压下心中又要翻涌而起怒气,哑着嗓子道,“孤没做过就是没做过,定远侯若是认定孤也参与私盐案,甚至有意残害忠良,便不需要再问,孤与侯爷亦无话可说。”
贺怀翎深深看着祝云璟,只见他面色苍白、形容消瘦,唯眼角微微泛着红,皇太子殿下总是如此,既高傲又倔强,从来都不懂得低头服软。
片刻之后,贺怀翎上前步,在祝云璟面前单膝跪下去,轻轻握住他只手。
祝云璟眼中有片刻迷茫,愣下才想到要抽回手,贺怀翎却没有放,微微使力,将他手握得更紧些。
“放开。”祝云璟沉下声音。
风言风语而已,直到这回谢国公因私盐案下狱,墙倒众人推,事情才藏不住。”
“原来如此,”祝云璟点点头,语气淡淡,“那他也算是自作自受。”
纸是包不住火,祝云璟其实早有预感当年事情会并捅出来,只是对谢氏家,他已经死心,连提起来都只余淡漠。
沉默片刻后,贺怀翎低声问他:“亏空事,谢国公已经认罪,殿下您当时是否知情?又是否参与其中?”
祝云璟冷淡道:“开始不知道,决堤发生后父皇下令户部核查朝廷给河道拨银去向,谢国公进宫来告诉孤事情真相,哭求孤保住他,孤当时恰好理户部事,按下经手户部*员,帮谢国公把事情压下去,做平账目。”
“殿下可知外头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您倒台吗?”
“那又如何?”祝云璟咬牙道,“你不也是其中之吗?孤若是当真被废,轮到祝云珣你贺家就要跟着鸡犬升天,孤是不是应该提前恭喜侯爷你?”
其实不用贺怀翎说祝云璟都知道,他这个皇太子在朝中人缘并不好,武将因着贺家关系更偏向祝云珣,文臣又看不上与他同气连枝谢家那世家勋贵做派,且他本人也直被人诟病狂妄自大、过于跋扈,畏惧他皇太子身份人远比真正尊崇他人多得多,所以如今,墙倒众人推又何止谢崇明个。
“无论殿下信不信,臣并无此意,”贺怀翎满眼诚挚,望着
那时候祝云璟才入朝堂没两年,昭阳帝为让他尽快熟悉政务,命他去六部九寺轮流学习,当时他恰好在户部,说是学习,但有皇太子在,下头人谁敢做他主,上赶着给他卖命邀宠倒是不少,祝云璟因此想做些什瞒天过海,并不困难。
他只是后悔自己心软,谢崇明哭着在他面前提起他母后,他便妥协。
贺怀翎道:“谢国公说您要求他尽快将亏空给填上,他毫无办法,您便给他指条明路,染指私盐,说是来钱最快法子。”
祝云璟冷笑:“你真信他说?他怕是早就与那方成鹏勾搭上吧,再者说,他贪得无厌见钱眼开,孤又为何要去碰私盐?孤缺银子吗?”
“谢国公说您要是用这样方式笼络江南官场人心,让他们为您所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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