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云璟缓步走上前去,讥讽道:“许翰林好大脾气,听说你在孤这里既不要人伺候也不肯用膳,怎,是觉得孤人招待不周吗?”
许士显微微侧头看向祝云璟,片刻之后他跪下身去,匍匐在地,声音沙哑:“臣叩见太子殿下。”
祝云璟不耐烦地皱眉,许士显这种谦卑有余却依旧疏离态度实在是让他不喜:“孤已经把你从大理寺狱里救出来,你准备怎回报孤?”
许士显趴在地上,沉默半晌,他问祝云璟:“老师他在哪里?臣什时候可以见到他?”
祝云璟冷笑:“怎?你觉得孤是在诓你?”
半月后,大理寺传来消息,前翰林编修许士显在狱中畏罪自戕,昭阳帝震怒之下命人将其尸身扔去城外乱葬岗,昔日惊才绝艳少年探花就此陨落。
又两日,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将景州知府杜庭仲反诗案三堂会审结果呈上狱前,人证物证俱全,判处斩立决,牵连满门。老知府是景州本地人士,在京中人脉不丰,这判决结果不过是粒石子投入汪洋中,除极少数人私下感叹几句,便再无水花。
京郊,凤凰山私庄。
凤凰山是京城西郊座名山,因开国皇后出身此间而得名,山中种满银杏树,每到深秋,金黄遍野,美不胜收,是京中达官贵人赏景玩乐大去处,从山麓至山顶,遍布着京城勋贵私家庄园,祝云璟庄子便在其中。
这座庄子是当年祝云璟母后陪嫁嫁妆,祝云璟偶尔过来,庄子里装点得极为舒适奢华,以供他享乐。
“臣不敢,只是见不到老师,臣实在寝食难安。”
“你与他倒是恩深义重,为救他家老小连从前最不屑事情都愿意做,值得吗?”
许士显不亢不卑,沉声回道:“老师对臣恩重如山,既有师生之谊,更有父子之情,臣虽死不能报万。”
祝云璟却只觉得他迂腐,若非被那景州知府牵连,许士显又怎会沦落到今日境地,他非但没有半句怨言,还心心念念只想着救人报恩,祝云璟他就没见过这般刻板愚化之人。
不过许士显所想注定只
此刻祝云璟刚走进门,庄子上管家正在与他禀报那许公子状况,说是那许公子自打进这里直痴痴傻傻,躲在房里不出门,也不让人伺候,膳食用得极少。
许士显被送进祝云璟这个私庄已有好几日,这出偷天换日是祝云璟表兄谢轩明帮他办,大理寺那边自是好生打点番,知情人包括祝云璟本人在内没超过五个,谢轩明别本事没有,办起这种阴私差事手脚还是很麻利。
祝云璟闻言冷嗤:“他倒是架子大。”
推开房门走进去,祝云璟挥挥手,跟着下人便自觉退出去,带上门。
许士显坐在窗边,身着身干净素色衣裳,头发也梳得整齐,再无那日在狱中见到时狼狈之相,只是面无血色脸看着却似更冷,他坐在那里,却没有在看窗外风景,目光空洞,眼中仿佛什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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