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义民揽住媳妇肩膀,轻拍两下,才终于对儿子开口,声音是出乎意料沉稳:“你让们说什,你这不是找们商量,你就是通知们声。”
“这件事没办法商量,”冉霖轻轻摇头,既难过于伤父母心,又不自觉委屈,“天生,改不……小时候用左手写字,你们可以让改,因为手有两个,但心就个,就是喜欢男,没办法不用这颗,硬换另外颗去试……”
“行,”冉义民皱眉摆摆手,显然对于太文艺解释不感兴趣,“你就和说,这个是不是真改不?”
“真。”冉霖几乎没半点犹豫。
冉义民胸膛起伏,显然在压抑着强烈情绪,可他手还揽着吕清肩膀,担心稍有放松,媳妇就会崩溃。
“是同性恋。”冉霖事先演练过无数出柜版本,委婉,迂回,旁敲侧击,层层暗示,可等真到这个时候,对着父母真心关切眼神,所有花招都使不出来,只剩下干巴巴五个字。
其实核心,不也就是这五个字吗。
说出口很难,可说,也就说。
“喜欢男,从小就是,之前直瞒着你们,对不起……妈,你不是总希望快点成家吗,已经找到想要在起那个人,们认识四年谈三年。知道让你们立刻接受很难,但保证,没有学坏,还是那个。”
鼓作气说完,冉霖定定看着父母,带着巨大忐忑,带着微小期待。
清就两个字,干脆利落。
电视里晚会画面依然热闹,却衬得气氛更静谧。
冉义民看看儿子,再看看媳妇,不懂什情况,脸茫然。
扑通。
冉霖毫无预警跪下:“爸妈,对不起。”
“就不能让们过个安生年吗……”吕清终于开口,声音有轻微变调,却终是没有哭。
冉霖不知道还能说什,只好遍遍重复: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们不用你对得起,”吕清嗓子发紧,“们是怕你对不起你自己。两个男,不能结婚,没有孩子,什保障都没有,什牵绊都没有,说散
如果说在刚听见“同性恋”三个字时候,吕清和冉义民还有懵逼,那现在,再迟钝也听明白。
然而听明白,却更说不出话。
沉默,像荒草样蔓延,清走不久前还洋溢着满室喜庆。
冉霖看着迟迟不出声父母,微小期待渐渐熄灭,针扎样酸涩点点滋生。
“爸,妈,”冉霖哑得厉害,带着极力克制点哽咽,“别不说话啊……”
吕清怔住,半晌说不出话。
冉义民惊呆,揪心得情不自禁开口,粗犷声音带着轻颤:“儿、儿子,你这是干什,你犯事儿?你别吓你爸妈啊……”
“不是!”冉霖连忙否认。
好,没出柜呢,差点先被亲爹打成犯罪分子。
“那到底是什你能不能痛痛快快口气说完!”吕清这辈子最恨说话说半,也就是自己儿子,换冉义民,她简直不能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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