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北辰不喜欢看对方脸上无辜,那会让他更像个恶人。
这个位置选得很好,偏僻,安静,连光线都略暗,适合说些不中听实话:“丁铠已经把老秦事情都告诉你吧。你可以看不起,嘲笑,讽刺,都接着,哪种反应都比你现在这种假装没听过虚伪至极,好太多。”
冉霖无言以对。
当两个人对同件事认知偏差太多,沟通好像都无从下手。
陆以尧听出来张北辰这
张北辰愣两秒,才无所谓地耸耸肩,跟上。
冉霖走在最后,心情复杂。
外人看,或许他们三个就是在酒会偶遇老友,于是乐颠颠找个角落聚着私聊。
个中言难尽滋味,只有他们自己懂。
去往角落路上,冉霖拿过来三杯香槟,清澈佳酿盛在晶莹剔透高脚杯中,细碎气泡从杯底欢快往上窜,赏心悦目。
以便陆以尧更清楚眼下情况:“你没来之前,们已经在那边聊会儿。”
话是对着陆以尧说,这个“们”自然就指他和张北辰。
陆以尧然,正想接话头问些无关痛痒,比如都聊什啊之类,却被张北辰抢先——
“还有丁铠丁总,”张北辰说着,下巴往仍然坐在远处丁铠那里扬扬,“们三个聊很久,丁总很欣赏冉霖。”
“三个”,“很”,张北辰刻意加重发音让句话听起来深意满满。
待到落座,他把三杯酒放到矮桌面上,酒杯依次摆到每个人面前。
香槟酒总是和节日、庆祝这样词联系起来,似乎只要喝香槟,就代表着欢乐时光。他不知道今天过后,他们与张北辰关系会变得怎样,但内心深处,仍然希望可以彼此碰杯,好聚好散。
“谢谢。”张北辰是第个拿起酒杯,轻轻喝口,嘴角勾起,淡淡看着冉霖道,“你就是这点最好,无论什时候,无论发生什事情,无论面对多讨厌人,你姿态都很好看,不让自己难堪,也不让别人难堪……”
“但是——”张北辰放下酒杯,杯底在火烧石桌面上磕出清脆声响,“做太过就虚伪。”
冉霖可以在投资人饭局上游刃有余,却没多少经验来应对这样尖锐刻薄,他直觉自己和张北辰存在认知上偏差,但具体症结在哪里,他时又找不出来。
陆以尧持续半个晚上好心情,终于在这刻,被张北辰彻底弄没。不想再虚与委蛇,陆以尧看眼角落僻静处,道:“去那边吧,安静,们好好聊聊。”
冉霖不明白张北辰今天抽什风,又或者刚刚被丁铠当面揭出和秦总关系,让他恼羞成怒,总之眼下对方就是“不痛快你们也别想痛快”架势。
陆以尧应该也看出来,所以才想着既然脱不身,总要离开会场中心这样招摇地带,选个不那扎眼地方。
今天可能是个黄道吉日,冉霖想,宜交心,宜摊牌。
没等回应,陆以尧说完便径自往那处没人角落里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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