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始至终,都未再回头看过眼。
凌祈宴回到府中,婢女刚将热茶送上,就被他狠狠砸。
先前跟着皇帝回宫,他又被皇帝训斥顿,凌祈寓那个狗东西装腔作势地帮他说好话,但脸上那得意神色,分明就写着,这事就是他弄出来。
岂有此理!
傍晚,夏之行来正院与凌祈宴请安,刚弯下腰,身后太监脚踹到他后膝窝,夏之行猝不及防,双膝重重跪至地上。
林司业愣,全然没想到这短时间内,他就已经想好另条出路,犹豫劝他:“……当真要去投军?陛下只说革除功名,并未提你不能再考,你年岁还小,哪怕重头考过,也不过是几年事情而已,又何必如此?”
“不想再考。”
温瀛没多解释,也不想解释。
到这步,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出人头地,也定要出人头地,迟早有日,他要掌握权势、位极人臣。
哪怕重新考、考中,也得从微末小官做起,他不想耗上十几二十年时间,他宁愿拿血、拿命去拼份前程。
御驾已经离开,堂中无人再出声,片刻后,温瀛沉默起身,走出学堂。
皇帝口谕已下,当日温瀛被礼部从功名薄上除名,国子监里也再无他容生之地。
温瀛回去屋中收拾包袱,潘佑安又跟过来冷嘲热讽,脸上得意完全不加掩饰。
温瀛没再看他眼,始终低垂着眼睫遮住眼中情绪。
另两位同舍欲言又止、面露愧疚,到底什都没说。
他脸上有闪而过气怒,凌祈宴冷冷瞅着他:“你还敢回本王这?”
夏之行很快收敛神情,又是那副恭顺讨好之态,与凌祈宴解释:“今日之事,学生确实只是着急想要拿回扳指,没曾想陛下会过去,学生当真不是有意……”
凌祈宴手中热茶直接泼上他脸。
“你当本王是傻子?由你随意哄哄就信你这满嘴鬼话?本王知道你没打算直跟着本王,
林司业声长叹:“早说过,毓王殿下他,迟早会害你。”
温瀛眼中有转瞬即逝晦黯,很快又归于潭死水,没再接话。
见他心意已决,林司业不再劝,接书,从怀中取出二百两银票,塞到温瀛手中:“拿着吧,就当是借你,日后你若当真能挣得份更好前程,再加倍还就是。”
温瀛没有推拒,收银票,最后与林司业深深揖:“老师请多保重。”
林司业哽咽说不出话来,温瀛已站直身,肩背挺得笔直,步步走出国子监。
晌午时他们也回寝房,都看得清清楚楚,温瀛压根没拿出过那个扳指,更衣后只拿两本书就走,他是被人诬陷。
但在皇帝、太子面前,他们怯弱地选择明哲保身,没有为温瀛解释过哪怕半句。
林司业特地等在外头,温瀛走到他跟前,将昔日他赠送给自己书递还回去。
林司业没有接:“日后可有什打算?”
温瀛目光平静,哑声道:“去投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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