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他听到谢徽禛哑道:“梦到上吊死掉人,乳母,还有……娘。”
萧砚宁帮他拍背动作轻轻顿:“……你娘?”
“嗯,”谢徽禛抱着他闭闭眼,“娘,在爹死后,跟着上吊,就在面前死。”
萧砚宁皱皱眉,再又道:“都过去,别想。”
谢徽禛埋头在他肩膀上不再吭声,过许久,久到萧砚宁以为他又睡着时,再又开口:“砚宁,只有你。”
萧砚宁睡得不太踏实,被谢徽禛抱着,不敢乱翻身。
谢徽禛也睡得不好,萧砚宁觉得他今日自从总督府回来后便格外话少,像是有心事。有心想安慰他,但无从开口。
后半夜萧砚宁终于迷迷糊糊要睡沉时,睡梦中身边人忽然尖叫声,猛地挥开他手。
萧砚宁瞬间清醒过来,回身用力抱住谢徽禛:“少爷?”
谢徽禛满头大汗醒来,骤然瞪大眼,死死盯着头顶房梁。
廷在其母八十寿宴当日,于家中书房悬梁自缢,未留下只言片语。总督府夕之间喜事变丧事,寿宴提前结束,宾客散去。
消息传出,众皆骇然。
傍晚之时,徐黔生将外头传来消息禀报给谢徽禛,仵作已经去总督府仔细查验过,王廷应当确实是自缢身亡,王家人似乎也接受这个结果,已经闭府,开始准备丧事。事情不日就会呈上京报与陛下知晓,因王廷是朝廷命官,又是二品大员,按惯例朝廷应会再派钦差来细查其死因,不会这快发丧。
谢徽禛没多问,将人挥退。
侍卫“春娘”也来禀报件事,他在宴席上注意到总督夫人柳氏曾离席阵,回来后神色看起来有些不对劲,像在强颜欢笑,后头便传出王廷死讯,柳氏或许知道些什。
萧砚宁怔怔。
谢徽禛抓着他袖子手慢慢收紧,近似在乞求他:“你别不要。”
萧砚宁有些难受,谢徽禛是堂堂大梁皇太子,却在这寒夜时分从噩梦中惊醒,以这般脆弱姿态抱着他说“只有他”,甚至求他“别不要他”。
他
守夜内侍闻声进来问,萧砚宁叫人点灯,看到谢徽禛双眼空洞地大睁着,心尖颤,再次喊他:“少爷……”
谢徽禛眼珠子终于动动,望向他。
深不见底浓黑沉在谢徽禛眼底,无声对视片刻,萧砚宁低声道:“你做噩梦。”
他抬手帮谢徽禛拭去额头上汗,谢徽禛手指动动,伸出手,重新将他抱紧。
萧砚宁轻拍着他背:“做什噩梦,能告诉吗?”
谢徽禛沉吟阵道:“先盯着王家,余等钦差来再说。”
人都退下后,他有些疲惫地坐下,揉揉额角。
萧砚宁去倒杯水来,温声提醒他:“少爷中午喝多酒,晚上吃些暖胃,会儿早些歇下吧。”
谢徽禛看萧砚宁眼,将水喝,再拉过他手轻轻摩挲,不再言语。
之后都没再提这些糟心事,用过晚膳下两盘棋,早早便睡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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