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睛、鼻子、嘴唇,每处都写满坚毅和肃然。
但他额头沟壑,眼角细纹,却如岁月不觉流逝,以最诚实方式,昭显出他疲惫与衰老。
这边顾沉舟刚刚挂掉贺海楼电话,起身去跟顾新军通下气,又接到个电话,还照样是不认识号码。
他皱下眉,没有直接挂断,而是接起来打算看看是谁,如果是贺海楼——
“是顾大少吗?”电话那头传来俏皮女音,然后又很自觉地报上名字,“是汪思涵。”
当然,就算他自己脑袋被驴踢,顾沉舟那个家伙也不会,所以……
贺海楼手指摩挲下下巴,突然笑:其实这也没什不好理解,副组织部长啊,虽然贺南山也是汪系和顾卫两家眼中钉,但这个钳制着组织部长工作副组织部长,不管对要借重组织部势力汪系还是想完全掌握组织部顾新军来说,跟肉中刺也没有什差别吧?
这来,通知眼中钉对付肉中刺,也就是鹤蚌和渔翁关系。
不过这件事对贺南山来说,倒也算是渔翁得利,只看这两方谁手段更高明,攥取到更多利益……
这所空旷房子里,贺南山和贺海楼卧室仅仅只隔层天花板。
。
房间并没有开灯。
淡淡星辉提亮黑暗房间,并在靠窗木地板上照出数块亮色。
贺海楼走到飘窗边,稍微收收随手放在那里资料,又打开电灯坐回电脑桌前开电脑。
熟悉开机画面下,代表等待滚动条孜孜不倦地来回运动。
……还好没挂电话。顾沉舟笑道
这间在二楼东边尽头卧室里,老人坐在高背椅子上,红色椅子正对着敞开窗户。
从高高吊顶上射下来灯光照亮房间每个角落,凉风从窗户吹入。
坐在窗前老人双手交叠地拄着拐杖。
他靠在椅子背上,身形被高大座椅衬得有些瘦弱,目光眺向远方,面容严肃、沉静。
他衬衣穿得板正,最后颗扣子也稳稳当当地扣上,花白头发被染黑,梳得丝不苟。
贺海楼单手转着手机,回想刚才对话。
他告诉顾沉舟贺南山对这件事态度,最主要目还是借着汪系手断贺南山出手想法……如果说现在贺南山因为各方面权衡,已经八成可能不会出手,那汪系那边表态死咬彭松平,贺南山就定不会出手,不止因为汪系力量,更因为这位组织部副部长和贺南山虽然在同个阵营里,却向面和心不合,现在有机会削弱甚至直接把对方拉下来,贺南山怎会放过,又为什要放过?
还有顾沉舟那句话。
顾沉舟之所以会说出来,意思……
贺海楼微沉吟,首先排除对方是在混淆视听这个可能:并没有什必要,就算贺南山不防备着董昌齐姜东事情,也防备着顾新军针对,直是非常警惕,顾沉舟想要用句话瓦解贺南山警惕心?他脑袋定被驴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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