班婳端茶手顿,茶水渗到杯子外面,她站起身对福平太后行个礼,这个礼,与她当年还是郡主时行模样,“班婳,恭送娘娘。”
福平太后受她这个礼,退后两步道:“娘娘多保重,告辞。”
班婳站着没动,直到福平太后离开,才缓缓地回神,把杯子放回桌上,轻轻擦干净自己
福平太后张开嘴,大滴大滴眼泪从眼眶中流出。班婳把话说到这个地步,她哪还不明白她意思。
“娘娘当真如此无情?”
“娘娘若是恨,那便恨,但颁出凤令,绝不更改,”班婳站起身,“今日之事,非陛下不念当年娘娘双亲养育之恩,而是不念旧情。娘娘,请回吧。”
福平太后看着班婳,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恨还是怨,又或是什情绪都没有,只是心里空荡片,抓不到实处。她这辈子风光半生,落得今日这个境地,又该去怪谁?
怪自己当年不该心软,让父母照顾容瑕?
?”
福平太后缓缓摇头。
“因为想您晚年有福气又平静,所以特意向陛下求这两个字。”班婳知道这些阴谋斗争中,福平太后是最无辜受害者。她嫁男人,谋杀忠臣,她并不知道这些,反而真心对待忠臣后代,比如他们班家,比如容瑕。她儿子优柔寡断也罢,性情,bao虐也好,都不是她能控制,因为她那个做皇帝丈夫,只需要个继承人,所以有意疏忽次子教育。
她出身高贵,性格鲜活,尽管被后宫磨去棱角,但班婳不得不承认,她是这朝代变故中受害者。她并不想伤害她,可每个人心中都有个亲疏远近,她也不例外。
在得知真相时,班婳甚至想要安乐性命。
怪陛下对容瑕太过优容,养成他野心?
不,不对。
怪只怪蒋家男人昏聩无能,不念旧情,做下残害忠良这等事,最终落得报应。
时也命也,她又能怪得谁?
“娘娘意思,明白,”福平太后站起身,朝班婳略点点头,“告退。”
“娘娘,您还要来为安乐求情吗?”班婳神情冷淡,眉眼间满是疏离。
福平太后垂泪道:“娘娘,您撤去安乐公主封号,让她去道观清修,并无意见,可……为何是苦行观?安乐从小被娇惯着长大,到那里,如何活得下去?”
“娘娘,容瑕是夫君。”班婳喉咙里堵得有些难受,“安乐有你与表哥替她委屈,有家人为委屈,从小与她不管受什气,都会有人为们出头,让们从小到大都嚣张任性。”
“可是陛下身边……只有,”她拿着杯子指尖微微颤抖,“若是连都为安乐着想,那还有谁真心为他打算?就算他是帝王,就算他胸有沟壑,他也还是个人。”
“容家旁支伙同安乐算计他,朝臣们也因为他受伤昏迷,忙着算计自己利益,”班婳说这话时候,觉得自己心里针扎般难受,“自己男人,自己心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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