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初冬起先还因为方筝那个不卑不亢“半年”给对方点个赞,现下看着这脑袋在母上面前越来越低几乎要低到裤衩里,就知道自己手欠。
“那你什意思……”团长回应已可以媲美蚊子嗡嗡。
刘淑娴不紧不慢道:“以前觉得就是时头脑发热,迟早还会回头喜欢女,但是刚才看你俩在被窝里……”
“刘淑娴!”方炼钢扶额低吼郑重警告。
方妈耸耸肩,决定跳过容易引起老伴儿不适场景描绘,继续道:“相信你准备在这条道上死磕到底,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随便便就带人回来。你知道春节带人回家是什意思?你以为当着那多亲戚面显得特有胆儿是吧。告诉你今天要不是这小子撞大运被你奶认错,你以为你俩能全胳膊全腿儿地吃完年夜饭?”
进卧室,闭门磋商。
套上秋衣秋裤方筝和孟初冬,靠墙排排坐好,方家父母坐在对面,两组人中间隔着个床头柜,床头柜上放个小台灯,卧室灯光很暗,方妈微微调整台灯角度,营造出非常适合谈心氛围。
“你俩在起多久?”刘淑娴问。
方筝下意识去看他爸,可方炼钢把头扭向边,仿佛多瞅眼不孝子都会折寿。
方筝知道自己让他伤心,但是长痛不如短痛,从前他只知道逃避,几年下来,和父母起身心俱疲。
“妈……”
刘淑娴竖起根手指:“别,先别服软,你不硬气,那就多硬气会儿。”
说完女人看向小鸟,依然是微微地笑:“还有你……”
孟初冬不自觉咽咽口水,后背直直贴到墙上。
“你父母从小怎教育你不管,也管不着,但年三十儿跑到个男家里和人家父母对着干,这事儿想肯定不是你爹妈教。你要还有点儿心呢,你就自己好好想想,从你踏进家门,除跟他爸打两架,还有什
可是现在,面对着亲人,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忘记这些年都在害怕什,真,哪怕样他都想不起,他不知道究竟是时间还是别什改变自己,但他知道,那种害怕消失。他依然感到愧疚,但他可以用整个后半生孝顺来弥补,从前方筝觉得担不起,所以离家,现在方筝觉得担得住,便回来。
“半年。”他听见自己回答,声音不大,却坚定。
“半年?”刘淑娴笑,带着点点不以为然,“你七个月没学会游泳,八个月没学会自行车。半年?半年你连他底细都摸不清。”
方筝想辩驳,可张张嘴,却找不到词。
“你不用急着反驳,”刘淑娴声音很温和,温和就像在给儿子讲睡前故事,只是这故事内容都是黑山老妖床底下魔怪,以造成儿童心理阴影为乐,“知道你怎想,外头待两年,就觉着自己独立,是个大人,敢回来硬碰硬。跟你透个底吧,别说你领回来个男,你就是领回来个女,能不能进这个家门还是说算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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