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,三个人可以荡马路,谈谈笑笑,庆祝番场面,现在是不可能,不可能,不可能,完全不可能,已经缺人。阿宝不响。黎老师说,阿宝,做人多少尴尬,桃花赋在,凤箫谁续,多少尴尬呀。阿宝不响。黎老师压低喉咙说,隔壁邻居,直跟房管所谈判,巴望早点死,可以独门进出,过太平生活,天天骂,天天骂,全家希望早进地狱,汉*老婆,不得好死。阿宝不响。房间里静,窗台上有只蹦蹦跳跳麻雀。阿宝觉得,只有电影蒙太奇,可以恢复眼前荒凉,破烂帐闱,墙壁,回到几十年前窗明几净样子,当时这对夫妻,相貌光生,并肩坐到窗前,看月样子,娴静,荒寒,是黑白好电影,棱角分明,台面上摆月饼,桂花糕,壶清茶,黎老师年轻,有醉态,银烛三更,然后光晕暗转,龙凤帐钩放落,月明良宵。阿宝立起来,预备告辞。黎老师伸出手说,阿宝,帮帮可以吧。阿宝说,啊。黎老师说,小陈直讲,要帮剪指甲。阿宝说,是,指甲太长,卷起来。黎老师说,阿宝,帮剪剪好吧。阿宝不响。黎老师说,对面抽屉里,有把小剪刀,是小陈摆。阿宝看黎老师手,恍惚十指如葱,洞箫悠扬。阿宝迟疑说,这个嘛。黎老师说,可以吧。阿宝说,只是,不大会剪,怕剪不好。黎老师不响。阿宝迟疑说,现在就去居委会,去叫小陈来。
黎老师满头霜雪,缩手说,也好。此刻,阿宝句讲不出来,心中伤惨。阿宝起身说,就去居委会,去找小陈。黎老师说,好。阿宝转身拉房门,差点撞到门边偷听大屁股女人,对方吓,屁股缩。
阿宝急忙跑下楼梯,差点哭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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