瑰消失,可以消减苦痛。听先生这样讲,心里佩服,样样事体,完全在先生控制之内。同意这些要求,即使百廿个要求,也同意。两个人告别,就到香港,住两个礼拜,这朵玫瑰,最后确实消失,半个月,血痂褪清,口服维生素c,减轻色素回流,切已经恢复原来。阿宝摸索,李李挡开说,带洋囡囡,请尊开光佛菩萨,回到大陆,来到上海。李李讲到此刻,房间逐渐亮起来,梧桐与老房子之间,有拂晓微光。阿宝说,菩萨保佑。李李说,保佑阿宝,保佑。阿宝说,可以开灯。李李说,不要开,阿宝不可以看。阿宝说,故事结束,已经太平。李李说,晓得,但是菩萨,还看得见玫瑰,这朵玫瑰,辈子跟定。阿宝说,佛菩萨根本是不管,据说每天,只是看看天堂花园荷花。李李不响。阿宝说,天堂水面上,陽光明媚,水深万丈,深到地狱里,冷到极点,暗到极点,根根荷花根须,直伸下去,伸到地狱,根须上,全部吊满人,拼命往上爬,人人想上来,爬到天堂来看荷花,争先恐后,吵吵闹闹,好不容易爬点,看到上面点微光,因为人多,毫不相让,分量越来越重,荷花根就断,大家重新跌到黑暗泥泞里,鬼哭狼嚎,地狱直就是这种情况,天堂花园里菩萨,根本是看不见,只是笑眯眯,发觉天堂空气好,蜜蜂飞,蜻蜓飞,朵荷花要开,红花莲子,白花藕。李李说,太残酷,难道抱不是阿宝,是荷花根,阿宝太坏。阿宝抱李李,觉得李李身体,完全软下来。天色变亮,房间里有轮廓。李李说,怕结婚,大概是心里有玫瑰,阿宝为啥不考虑,不结婚呢,据说是为个小小姑娘。阿宝不响。李李说,跟阿宝,就算夜夫妻,也满足。阿宝抱李李,闭紧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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