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参加,矛盾不少,师父厂里,也办展览会,雕花床,真丝被头,绣花枕头,羊毛毯,比南京路“床上用品公司”,弹眼多,结果,出大问题。姝华说,不稀奇,大概有人偷皮箱,偷枕头。小毛说,是偷女人。姝华面孔红。小毛说,半夜里,值班男工听到床里有声音,绣花帐子,又深又暗,男工钻进去看,窗口爬进个夜班女工,咽进丝绵被头讲梦话,磨牙齿,结果三问两问,男工就压迫女工。姝华摇手说,小毛,不要讲。沪生说,后来呢。小毛说,后来。姝华说,小毛。沪生说,工人败类。小毛说,第二天早,工人领袖带群众队伍,进来参观,排队走到床前头,讲解员拿根讲解棒,朝绣花被头指,刚要讲解,女工咽醒,翻过身来,睁开眼睛讲,做啥。工人领袖吓讲,啊。女工说,做啥。工人领袖说,死女人,快爬起来。女工不响。
工人领袖仔细看说,啊,四车间落纱工“小皮球”嘛,不要命,“掮纱”生活,啥人顶班。女工说,腰肌劳损,不做。工人领袖说,快起来,不要面孔东西。女工不响。工人领袖说,听见吧。女工说,不起来,享受。工人领袖说,简直昏头,这是啥地方。女工说,高级眠床呀。工人领袖说,展览会懂不懂。女工说,展览为啥呢,现在体会,太深,住“滚地龙”,睏木板床,背后直硬梆梆,这夜不睏,有体会吧。工人领袖说,起来起来,大腿也看到。女工脚动,拉,等于让大家参观抄家物资,穿条白湖绸宽边绣花咽裤。女工说,资本家小老婆可以穿,可以胭,为啥不可以,阶级立场有吧。姝华不耐烦说,好好,结束,不要讲,完全嚼舌头。小毛笑笑,沪生不响。
三个人转到皋兰路,蓓蒂房门关紧。姝华招呼几声,蓓蒂,蓓蒂。无人答应。走上二楼,看见阿宝房里片狼藉,果然已经搬走。几个工人撬地板。姝华说,家具留不少,曹杨新村,定是小房间。工人说,进来做啥。三个人不响。沪生说,乱挖点啥。工人说,关依屁事。沪生说,是红永斗司令部。工人打量说,为啥不戴袖章。小毛说,调换袖章,经常性动作,司令部新印阔幅袖章,夜里就发。工人说,走开好吧。沪生说,有任务。工人说,此地已经接管。小毛说,老卵。工人说,小赤佬,嘴巴清爽点。小毛上去理论,沪生拉小毛下楼。姝华叹息说,真不欢喜跟男小囡出门,吵啥呢。三人坐到小花园鱼池边,水里不见条金鱼,有只破凳子,只痰盂。姝华说,善良愿望,经常直通地狱。沪生不响。姝华说,庸僧谈禅,窗下狗斗。沪生说,啥。姝华说,现在,只想钻进阁楼里,关紧门窗去做梦。小毛说,阁楼关窗,太陽晒,要闷昏。姝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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