茭白园,昆明路附近,经常唱“马路戏”,就是露天唱戏,唱江淮剧,不买票,就可以看,不懂啥是江淮剧,想去看,结果让淑婉姐姐骂顿,马头声不响。阿宝笑笑。蓓蒂说,后来,马头就带跳圈,送枝迎春花。阿宝说,是3号里种。蓓蒂说,男朋友送花,是第次。阿宝笑笑说,小小年纪,就讲男朋友。蓓蒂说,后来,淑婉姐姐叫,如果再想跳舞,就让马头带。阿宝不响。蓓蒂说,音乐实在太轻,房间太闷,唱片放张又张,姐姐跳次又次。阿宝说,跳得越多,舞瘾越重,有里弄,居委会已经上门捉。蓓蒂说,后来,就对马头讲私人秘密。阿宝不响。蓓蒂放低声音说,告诉马头,想做公主。马头笑笑讲,女人长大,现在样样可以做,可以当搬运工,拉老虎榻车,进屠宰场杀鸡,杀鸭子,杀猪猡,开巨龙车,或者开飞机,开火车,开兵舰,但是,不可能当公主。讲,为啥呢。马头讲,除非蓓蒂上代,有皇族血统,否则不可能。阿宝笑笑。蓓蒂说,马头有意思对吧。阿宝说,嗯。蓓蒂说,马头觉得,每个人再努力,也是跟血统,基本改不过来。
叁
小毛乘24路,到“野味香”门口下车,过淮海路,到斜对面“淮海坊”弄口,与沪生会合,穿过后弄堂,走进南昌公寓。小学时代,沪生每次经过这座老公寓,喜欢作弄电梯,反复揿电铃,电梯下来,大家逃散。
开电梯女人冲到公寓门口,大骂瘪三,死小囡。大家躲到南昌路不响,待电梯上去,再揿铃,非让电梯上下多次,方才满意离开。此刻,电梯女工看看小毛。沪生说,寻姝华。女工对小毛说,喂。小毛说,姝华。
女工拉拢铁栅,扳记铁把手,电梯是铁笼子,嗡嗡嗡上升,外面铁丝网,楼梯环绕四周,到三楼,开铁栅门,姝华立于房门口,表情冷淡。两个人跟进房间,打蜡地板,几样简单家具,办公桌,几只竹椅,张农家春凳,条凳,看不到本书。姝华房间也简单,长凳搁起来铺板床,仿斑竹小书架。台面上只有本书。沪生说,这是朋友小毛,姝华不响。小毛拿出本练习簿,放到姝华面前台子上。窗子有风,吹开页,姝华只扫眼。沪生说,小毛特地来看姐姐。姝华不响。房间小,南昌路声音传上来。簿子比较破,封面贴《刽侠穗雄》刻本插图。姝华根本不看,风吹插图,翻翻。小毛有点局促,看看沪生。马路上,车轮轧过陰沟盖,咯登咯登响。沪生拿起簿子说,这是小毛抄。姝华说,嗯。小毛说,姐姐写诗,让看看。姝华说,沪生,为啥到外面瞎讲,不写诗。小毛不响。沪生有点意外。小毛自语说,这就随便,个人自由,看不看,无所谓。姝华不响。小毛拿起膝盖上纸包皮,端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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