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,灯光暗极,总台空无人,走近大门,已经套两把环形锁,陶陶推推门。范总说,服务员,服务员。
招呼许久,总台边门掀开条缝,里面是女声,讲口苏白,吵点啥家,成更半夜。陶陶说,要出去。服务员说,吵得弗得。陶陶说,开门呀,要出去。女人说,此地有规定嚷,除非天火烧,半夜三更,禁止进出。陶陶说,放屁,宾馆可以锁门吧,快开门,屁话少讲。女人说,僚张嘴,清爽点阿好。陶陶说,做啥。女人说,阿晓得,此地是内部招待所。范总讲北方话说,少废话,们有急事出门,赶紧开门。阿宝说,还是算。沪生说,不对呀,范总要回去吧,要开门吧。陶陶拍台子,摇门,大吵大闹说,开门呀,开门呀开门呀开门呀,要出去,要出去呀出去呀。门缝再无声息。范总大怒,讲北方话说,什服务态度,快开门,妈拉个巴子,再不开门,老子踹门啦。阿宝与沪生,仗势起哄。吵许久,门缝里慢悠悠轧出段苏州说书,带三分侯莉君《英台哭灵》长腔说,要开门,可以噘,出去之嘛,弗许再回转来哉,阿好。陶陶说,死腔,啥条件全部可以,快点开呀。静静,串钥匙响,个蓬头女人,拖鞋爿出来,开门。
四人鱼贯而出,走到外面,花深月黑,空气阵清新。陶陶说,肚皮已经吵空。范总说,这种招待所,简直是牢监。陶陶说,小店有多少路。
范总说,三个路口就到。夜深人静,四人闷头走路,走不止四个路口,范总东张西望,寻到家门面,但毫无灯光,玻璃门紧闭,上贴告示,本酒吧装修。范总说,糟糕。陶陶说,老板娘呢。范总懊恼说,半个月不来,变样子。阿宝看表,将近点钟。范总说,要,大家去漶浴,有吃有唱。陶陶说,可以可以。阿宝说,不麻烦,回去吧。沪生说,也想回去,陶陶真要漶浴,就跟范总去。范总说,要道去,要不去。陶陶说,已经出来,不回去。阿宝说,不早,还是回房休息吧。四个人就朝招待所走,阿宝发觉,范总对本地并不熟,漫无边际走段,绕错几条马路,陶陶扫兴至极。四人好不容易摸回招待所,大堂灯光全灭。陶陶推门,内部套三把锁。陶陶敲门说,快开门,有客人到。里面毫无声音。陶陶摇门说,开门呀,要进来。里面无声息。陶陶说,死人,开门呀,开门呀,开开门呀。门内再无丝声息。整幢房子,看不见点灯光,幢死屋。范总脱外衣,爬上大门旁铁窗,打算由二楼翻进去。不料嘶啦响,人根本上不去,栏杆铁刺戳破长裤,撕出个大口,从裤脚直裂到腰眼,狼狈不堪。
此刻已接近半夜两点。阿宝说,辈子进出房间,进来出去,这趟最难。沪生说,四只夜游神,服务员眼里,等于四只吵狗,噩梦场。陶陶说,让歇歇,再喊再敲,非叫这只死女人开门不可。阿宝说,开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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