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宾眉头拧下,放下刀叉,不吃,走。
孟负山看眼阿宾离去背影。
很好,昨天话起作用,阿宾已经彻底厌恶这里,想必这份厌恶在昨天晚上已经切实传递给陈家树。
现在,只能看陈家树自己决定
只有庄家。
*
翌日中午,陈家树和柳先生吃饭。
午宴安排在甲板上,迎着海风,沐浴阳光,不时会有两只海鸥从天际划过,或降落甲板,这种绝美风景之下,似乎连食物也增色不少。
孟负山和阿宾同坐在和甲板仅隔着道玻璃地方,也吃着午餐,等着陈家树。
“算,”陈家树摇摇头,“你出去吧。”
这回阿宾没有再犟,走出去并替陈家树带上房间门。
只有个人房间里,陈家树在寂静中注视着窗外夜景,冷冷想着:
阿宾说没错,这里既疯魔又下流……但每个人上船时候都是这疯魔,这下流吗?甚至不说上船,只说下船……这些人下船时候,他们还会这疯魔,这下流吗?
不会。
得发生在这里切非常下流,这里人都非常疯魔。”想起刚才孟负山语气里轻蔑,阿宾声音里也充满不屑,他补充,“在外头,只有最垃圾混混,才会只去欺负压榨女人。”
“看。”陈家树指出,“你对柳先生有先入为主想法。”
“这不是先入为主。”阿宾抗辩,“这是看清情况之后具体分析。”
今天阿宾说话,都跟寻常个月里说得差不多。
“这下流东西,来这里老板们却乐此不疲,为什?”陈家树以饱含趣味口吻,“因为大家都下流吗?”
从他们所在位置,虽然听不见柳先生和陈家树声音对话,但却能将两人行动举止看得清清楚楚。
柳先生陈家树午宴自然豪华,孟负山和阿宾也不差。他们中午吃西餐,主食是牛排,短短时间,阿宾已经开始吃起第二块牛排。
孟负山没吃东西,他只是抽烟,直在抽烟,现在敲敲手里夹着只,让烟灰簌簌落在还干净盘子里。
他顺便瞟阿宾盘子眼,笑道:
“这里别不怎样,至少食物确实好吃,不知道是哪位大厨做。”
他们恐怕只会是衣冠楚楚,风度翩翩,有头有脸大老板。
他们会认为外头自己,才是真正自己;会认为在这里他们不过发泄欲望,不过是找寻人生更多可能。
可是只要在这里呆久,在这个无所顾忌地方做多无所顾忌事情,享受习惯无所顾忌刺激,这些老板面皮底下残余真面目,到底是船上,还是船下?
等到他们乐此不疲时候,柳先生就此掌握他们命脉啊……
赌博里,既没有赢家,也没有输家。
“是。”阿宾硬邦邦说。
“也下流?”
“大哥你还没乐此不疲。”
“等也乐此不疲时候,也下流?”陈家树问。
“……”阿宾没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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