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是3月20日,春分,正好扫墓祭祖,你陪去父母墓前走走吧。自他们死后,从来没有去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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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家在琴市有块山上地,由霍染因爷爷,霍善渊早早置办下来,做霍家自己墓园。也不独霍家,这座山上上下下,左左右右,全是如霍家般被琴市诸多有钱人家圈起来私人墓园。
人有钱,讲究就多,你请位道长点穴,邀三个大师燃灯,总要衬衬比比,琢磨着不落人后才行。
霍家私墓也不能免俗,同样请专人来做专业规划,想必暗暗存着份开枝散叶,家族繁茂心愿。
霍染因肩膀僵下,继续说话,语速快些:“这个案子结束以后,就该处理港口爆炸案,们也可以准备回宁市。”
“是啊,案子是办不完,不过在你手里,总可以手到案除。”
“趟比预料之中漫长很多旅程。”
“与其说是旅程,不如说是它市公干。虽然颇多曲折,但们都没有浪费时间。”
霍染因说句,纪询答句。
“……接下去还有不少事。”霍染因合上报告。
纪询看着霍染因。
他觉得霍染因在此刻合该吃惊、怀疑、愤怒、崩溃……什情绪都好,总该有点儿情绪。可霍染因什情绪也没有。
对方只是异常冷静地说出这席话:
“文成虎死因和凶手都弄清楚,但按照国法律,凶手在已经死亡情况下,是不做立案处理,换而言之,们待会得去警局,把这整个过程复述遍,接着案子就可以封存。”
但人有人愿,天有天想,天不遂人愿,寻常而已。
来时是乘车,但车子到山脚就停,两人也不以为意,今天天气正好,天高气爽,不冷不热,他们便沿着山路,慢慢往上走。
更远些地方,遥遥传来喇叭唢呐奏乐,不知是哪家正在出殡。
“知道真相,再回头想,切都不那难猜。”霍染因同纪询说话,他想着“霍东望”这三个字,这是他舅舅,本该继承霍家船厂,但却在壮年得病过世
他感觉到怀中僵硬躯体慢慢软化,他也注意到医院里人正在打量他们,他还注意到服务台里头,女护士偷偷看着他们,朝他做个手势,看样子是在询问:
要不要杯热水?
他冲护士微笑,感谢这份微小但珍贵善意,并更加用力地抱紧霍染因。
终于,霍染因不再提工作,说案子。
埋首肩侧人开口,声音微哑:
所以霍染因面对这个直接造成他整个童年全部不幸真相,毫无触动吗?
恐怕不是。
只是有些人在成长过程中,学会主动表达;有些人在成长过程中,被迫隐藏情绪。于是再湍急再汹涌苦痛,都成冰层下缄默水流,悄无声息,不见天日。
纪询上前拥抱霍染因。
如果言语安慰在此时太过轻薄,至少人体温度能将些许坚冰融化,能让沉没在暗不见底水流中霍染因,抬头喘上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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