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。
胡芫脑海里闪过这句每个人都会背诗。
相较而言,电话里属于胡铮不停歇咒骂声,就显得极为嘈杂。
从小到大,她都尽力避免和自己哥哥发生冲突,但现在,也许已经不需要再顾忌。
她轻笑两声:“胡铮,你藏在爸床底下,听到他们夜生活,知道爸不能人道?”
老胡倒是很认真地在听。末,也同罗穗说上句话。
这句话就让女人绽出如花样笑容,接着,年轻女人倒向老人,倒入老人怀中,既像女性抱住情人,又像孙女依偎爷爷。
“老胡……”罗穗又说话。
以胡芫所在角度,她其实是看不见他们细微表情。
但不知怎,胡芫似乎窥见罗穗氤氲含雾眼神,又看见她雨后灿烂笑容。
着是重重脚步声,隔着电话,眼前似乎也出现对方仿佛困兽般团团转圆圈焦躁模样。
“……非要和个能当他孙女女人搅和在起?妈不好吗?当年他们日子也过得很幸福啊!这种年轻女人,能图他什,图他爷孙恋,图他半脚进棺材,图他不能人道?当然是图他钱!”
钱,钱,切都是为钱。
只有钱,只有这公平平等放在谁手里都能尽情肆意地挥霍般等价物,才能让年轻女人不顾道德不顾廉耻,扒拉着个老头。
否则,个漂漂亮亮大姑娘,做什不去找和自己同龄青春活力男人?
“……胡芫!”胡铮气急败坏,“你什意思?!你虽然不是亲妹妹,但别忘,你小小年纪来们家,是妈把屎把尿地照顾你,好好把你拉扯大吧?你现在是打算丧良心地站在罗穗那边吗?你看老头喜欢那女人,就打着巴上那女人能分遗产打算——”
胡芫挂掉电话,顺便将胡铮号码拉入黑名单。
真是无聊。
这种令人哂笑恩情,她已经回报二十年。
可惜被回报人,似乎从来没有自己正被礼让自觉。既然如此,老胡想要和谁在起,她又何必在意呢?更
“没有你怎办?”
“傻孩子。”老胡说,“没有,你只会更坚强。”
老胡也在笑。
但老人笑不像年轻人样灿烂,正如老人泪不像年轻人样放肆。
他笑得很含蓄,只有嘴角和眼角点,是正投向西山夕阳,已无热烈余力,只留下让人眷恋温柔。
胡芫看着前方。
水果喂到老胡嘴里,人到老,要眼睛不好,要牙口不好,要腿脚不好,好似无论如何,总要有些不好之处,以证明身体这具机器,临到时限,正步步走入衰朽灭亡之地。
老胡牙口不好,片水果,吃半天,也没有吃完。
水果汁水不可避免自嘴角淌下来,罗穗也不嫌弃,习以为常地掏出帕子,给老胡擦拭。接着罗穗忽然开口。
她声音压下去,似乎在同老胡说着什秘密话,导致胡芫不能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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