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被挟着下车,又走段路,先感觉到沙子磨鞋底滑溜,又嗅到风中好像有些烧烤味道,中间又上几阶楼梯,最后他被重重按在把瘸脚木头椅子上。
再接着,眼前亮,罩他整路头罩被取下来,昏黑双目终于能够重新视物,不过第时间吸引他目光,既不是现场环境,也不是围在身旁绑架犯,
擦着擦着,他慢慢觉出些异样:
怎纪询还没有回来?就算平日里他为躲避骚扰,会悄无声息从后门离开,但这回是他主动给女士点酒,怎样也该回来趟把账给结吧……?
*
纪询坐在辆车里,原本拿在手里手机,当然早已被人收走,除此以外,他脑袋上罩着黑头套,双手双脚被绑,这伙人也许是怕他磕着碰着,还给他系安全带——当然,这是往好方向想,往坏方向想,和捆只猪在座位上也相差仿佛。
视力被削弱到几近于无,还能感知周遭,便剩下听觉、触觉、嗅觉。
放置在吧台上,套着粉红壳子客人手机屏幕亮亮,不等正擦拭玻璃杯杰尼看见屏幕上划过什,只指甲做得花花绿绿,镶钻贴花手覆盖上去,将手机放入包里,又拿出张红钞票,放在吧台上,顺手掏出还有面小镜子,镜子主人正对着镜子整理容颜。
丝丝说:“买单。”
纪询才刚刚离开这里去厕所。出于好意,杰尼提醒:“等等坐在这里男士吧,酒是他给你点,他回来后会替你结账。”
然而照镜子女人嘴角轻蔑地向下撇。
“他不会回来。”丝丝,“男人都这样,尿遁。”
他嗅到车厢前边传来香风,前座坐着丝丝。
左右胳膊都在别人掌控中,他在厕所里见到男性都人高马大,但三人挤在排并不感觉逼仄,这是辆宽敞面包车。
除此以外,车窗关着,嗅不到外头味道;车厢内音乐开得很大,可能是防备他大喊大叫,纪询也别无他法,只能耐着性子等待车子到达目地,中间还冒出个很有可能变为现实担忧:
明天约好和编辑起去琴市,不会又跳票吧……
这趟车程很远,在纪询默声计数个多小时,车子停下,他安全带被解开来,拴着他左右胳膊手重新变得像钢圈样紧。
说完,丝丝将镜子塞回包里,起身,摇曳着走入人群。她离开没多久,酒吧角落角落“哐当”声响,把铁椅子被踢倒在地上,引发阵骚动,但没会儿,那把倒下椅子就被人扶起来放好,还连声向周围道歉:
“不好意思,伙伴喝醉,不好意思。”
杰尼朝那边伸长脖子探探,确实看见几个男扶着自己同伴,他们同伴估计醉得不轻,左右两个人共同扶着他,脑袋上还罩着件外套,把脸都给挡住。
不过在酒吧呆得久,什样醉态没有看过,这还算是有素质。
杰尼垂下眼,继续擦拭手中玻璃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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