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晚上睡觉时候,贝佳还跟他念叨:“省不少钱,是托你这张好脸福。”
他觉得可笑。
可笑又怎样呢?如同贝佳所说,现实些,他功成名就,有老婆有孩子,事情都过去那久——那就让它彻底过去吧。死人不要再打扰活人生活。
只是后来发展更为可笑。
罪恶不会因为他闭眼不看,掩耳不听就消失。
他大脑片空白,像是有人掀开他天灵盖,将刚刚烧好滚水倒进去,他白花花脑浆,就在里头炸开。
就是这刻,他下定决心。
“纪警官——”练达章说三个字,自己笑笑,目光在纪询与霍染因身上依次转过,“抱歉,说错,纪老师,你虽然不是警官,有时候却比警官做更多事情。在警局里,有句话发自肺腑。”
“确实对不起盼盼。”练达章,“这是罪,也是责任。”
他见过孙福景。
“你只要在这所有都结束时候站出来。你女儿会爱你,她开始崇拜你。你是父亲,你是山岳,你是英雄。”
说到这里,纪询换口气,又冷冷道:
“还有辛永初,就像你说,他不想伤害人,他觉得你自愿服毒他都心有愧疚。所以你知道,你百分百确定,他在监狱里最后供出切口供里,你定是那个小小不起眼自牺牲自奉献同伴,个你刚才表演栩栩如生,生仅有次勇气卑微者。
“多漂亮完美犯罪,利用所有人还能全身而退!”
这漫长陈诉像是对他评判。
他曾经有机会坚持替汤志学伸冤,抓获这个罪恶,他放弃,在汤志学家属找来时候,他确实为此痛苦,为此羞愧,但没有那多花言巧语,他自己生活比报恩更重要,所以他放弃。
于是在他功成名就,妻女齐全
去年,他和贝佳提着水果,火龙果下面压着张银行卡去福兴教育老板家做客。他还觉得贝佳挺好笑,花钱上学给学校老师逢年过节送礼也就算,读个补习班还要找后门。
贝佳说还好孙太太工作上恰好和她有来往,这是天大面子。
他们进屋子,他看见孙福景,钱树茂也在,他认出他们。
但孙福景已经忘他,如今脸和善,满身香火气老人只是说“你长得有点眼熟”,还拉着介绍钱树茂。他在妻子眼神催促下打个哈哈,将水果递过去,拜托对方多多照顾自己女儿。
那天他们相谈甚欢,孙福景保证会好好照料盼盼,临到他们相携离开,孙福景还追出来,嗔怪地把银行卡还给他们。
练达章在纪询话中,坐入座位。
当自己做事情件件被他人说出时候,思绪很难不随之起伏激荡,最初闪现在他脑海中,是他女儿。
他女儿。
15岁女儿。
他跟进酒店,酒店薄薄墙什也挡不住,他听见那不堪入耳、肮脏、丑陋呻吟,他身体在晃,牙齿在晃,连脑浆都在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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