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
思维还是迟缓，他用迟缓眼，看着漂浮在半空脸，那白白脸，从周围黑中脱出来，瞪大
眼，裂开嘴，还有
线血红，从他额上
柏今意关掉水阀，水声骤停，思绪也跟着截断。
他拿毛巾擦擦身上水珠，出浴室。
*
沉黑色梦境里，隐隐约约传来水声，冰凉感觉，从远方迫近……路迫近，从天空迫近，迫近他脸。
他像是在洗澡。
柏今意喜欢洗澡。
洗澡能够短暂释放他压力与疲惫。
因此他洗澡般放空大脑，什
都不想，只是享受着轻松宁静。
但这次和过去有点差异。
可能是因为洗澡前分钟还在找死神，这回他洗着洗着，脑内总闪出简无绪站在蓬头底下画面，令他不由自主地开始研究：
想弄混也很难，毕竟
现在也只见过你个死神……
简无绪眼中期待，已经变成感动，他重复说：
“你真是个好人。”
“……谢谢。”短时间内得到两句好人，柏今意在想要不要告诉死神，现在好人已经变成张卡。
“你放心。”他被鼓舞，深深吸气，“定会加油工作，救你出苦海！”
浴间出来，站到柏今意旁边，和柏今意起看向镜子。
“……”柏今意不免往旁边侧侧。
肩膀要碰上！
“镜子里居然没有。”简无绪望着镜子，像是发现新大陆。
“这不是很正常吗……镜子照不出鬼。”
可是不对，他不是已经在睡前洗过澡吗？
柏今意在梦中迷迷糊糊，思维像是套上百层迟缓咒，如个老旧轱辘样，转不动。
滴。
当那冰凉水，终于落到他脸上时候。
柏今意睁开眼，从梦中回到现实。
死神要怎洗澡？
如果是鬼魂状态，水会直接透过身体吧。
如果是实体状态，水会溅在他体表吧。这样算是洗过吗？死神洗澡，需要脱衣服吗？
……
路洗澡，路思考，思考到后来，想法似乎有点走偏。
“。”
死神直接穿墙飘走，飘走之前信心满满，还说要给柏今意个惊喜。
柏今意并不太想拥有这个惊喜。
虽然眼看着死神走，但他还是出洗手间，在自己宿舍里转圈，开开柜子，看看床底，确认死神没有藏在任何个角落后，才放心回洗手间，开蓬头洗澡。
水温调高点，水流开大点，当密集水线如同绵密针样打在身上时候，白天积累下来，如同乌龟壳样背在身上压力与沉闷，似乎也有摇摇松动错觉。
“镜子照不出，那要怎认出自己？”死神问个很哲思问题，接着他得出结论，“所以认不出。而别人——而你——”
他转头看向柏今意。
“嗯……”
也许是死神眼神里透出太多期待，对着这张天使般脸，柏今意不由说：
“对吧。反正认得你，不会把你和别死神弄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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