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以为你手里调兵符比不上句话,其实不是,从来没有限制过你手中权力,北营兵马兵临城下,城中乱成片,他们借这个拖住。”
“等把事情处理完,进宫去见你时,……你已经喝下那杯毒酒。”
温元初艰难地上下滑动喉咙,若非面前这个人是凌颂,他永远不会也不愿再去回忆那幕。
当时许多场景都已变得模糊不清,唯有凌颂七窍流血倒在大殿中、紧闭起眼再无生气模样,这些年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噩梦里,再地纠缠他。
不去回忆并不能就此忘掉。
“喜欢你是真,直都喜欢你。”
“不管是温彻还是温元初,都喜欢你。”
凌颂却仿佛木般,嘴里重复地只有同样几个字。
“害怕,你不要过来,害怕……”
凌颂怕他,温元初直都知道。
温元初只看到凌颂大睁着满是错愕双眼,脸上有眼泪汹涌而下。
凌颂嘴唇翕动,再发不出声音,身体不停地颤抖,涨得通红脸上全是滚烫泪。
仿佛被人掐住脖子,几近窒息。
“凌颂,你别这样。”温元初颤声道。
他伸手过去,试图又次碰凌颂脸。
凌颂目光终于落回温元初脸上。
那双泛着水光眼睛里,藏着胆怯愤怒,又近似于哀求。
他在等个想听又害怕听到答案。
他看到温元初神情里哀伤,和欲言又止。
凌颂眸光点点沉下,逐渐被泪水模糊。
每次从噩梦中惊醒,下次梦魇就会变得更清晰分。
如果不是眼前还有
但亲耳听到凌颂说出来,那种撕心裂肺痛感依旧不好受,血腥味道不断在口腔、喉管里翻涌。
他不知道该怎解释,才能让凌颂不这抗拒他,他把这件事搞砸,从凌颂亲口问出来起,就已经彻底搞砸。
“凌颂,……保证不再骗你,把知道都告诉你好不好?你不要怕,不会碰你,就这跟你说话。”
不管凌颂愿不愿意听,温元初深吸口气,以尽量平缓语调开口说。
“毒酒不是叫人送给你,是那几位宗室王爷,他们想要造反,想借手除掉你,再处置。你师父刑道人跟他们勾结,他偷拿你调兵符,以救驾名义去调动京北大营兵马。”
凌颂反应极大地向后躲开,跌跌撞撞地从椅子摔到地毯上。
温元初眼瞳狠狠缩,上前去扶他,被凌颂用力挥开手。
凌颂下意识地往后躲,哽咽哀求:“你别过来,害怕,你别过来,求你,害怕。”
温元初收回手,不敢再动。
他跪蹲在地上,泛红双眼定定看着凌颂,涩然出声:“凌颂,毒酒不是叫人送给你,没想过要害你,从来没有。”
温元初看着他,终于哑声开口:“凌颂……”
“你说话啊,……你到底是不是?”
“对不起,骗你。”
“你是温彻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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