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他还不是很懂他妈说话是什意思,只是那触目惊心幕,那个男人死前大睁着绝望眼睛,这多年时常会在梦魇中出现,让他备受折磨。
喻夏从来不同情他妈,更恨他爸,如今看到喻端酸涩疼痛年少往事,只觉可笑。随手将日记翻到最后页,正欲合上,待看清楚整页纸上写满同个名字时,喻夏双瞳倏地狠狠缩。
戚寻樟。
同学交流,所有心思都发泄在这本日记本中。
他从高就开始暗恋自己同桌,在日记本中记录他观察到所有关于那个男生点滴,那人和不同人说话时语气神态、不经意个眼神、嘴角偶尔掠过笑、所有惯常小动作和细枝末节东西,都被喻端用最缱绻词句描摹下来,细心珍藏。
喻端文字功底大抵是很好,字句都十分有感染力,即便是单方面暗恋,也被他描绘得格外旖旎动人,连喻夏看都忍不住想,他爸初恋时爱上这个男生到底是怎样个人,会让他这样念念不忘。
日记里始终没有出现过那个男生名字,喻夏慢慢往后翻,喻端和那个男生从高到高三直是同桌,三年下来,即便他再木讷,也终于和男生成不错朋友,心里甚至隐约生出希冀,下定决心要在高考之后和男生表白。
高考前两个月,喻端和男生同行时发生车祸,危急关头喻端将男生推开,替他挡住冲过来车子,伤到腿骨,不得不休学,最后上考场时还打着石膏,高考彻底考砸。
高考结束后,班上同学相约出去玩,喻端借着酒劲与男生表白,被明确拒绝,对方说只把他当朋友,十分感激他,也愿意补偿他付出,只有感情这种事情没法勉强。而那个晚上,男生和直高调明恋他班花酒后发生夜情,第二天班花将事情告诉所有人。
喻端因此大受打击,他没有考上大学,也没有复读,和所有同学断联系,收起那份彻底无望爱恋,日记也到这里戛然而止。
后面事情喻夏大概都知道,从这些年吴明丽每每喝醉酒之后疯言疯语就能拼凑出来,喻端没再继续念书,去工厂打工,认识比他大几岁吴明丽,吴明丽倒追他,他明明是个同性恋,或许是因为太缺爱,就这不负责任地接受吴明丽,并且很快有孩子。
喻夏想着,也可能他妈怀上他本就是为套牢他爸,他三岁时他爸妈才登记结婚,那时他俩之间就已经有裂痕。喻端喜欢始终还是男人,和吴明丽在起后直郁郁寡欢,结婚后没多久就又在外面认识个男人,再之后,他便抛妻弃子跟着外面男人走。
喻夏始终记得,他七岁那年冬天,吴明丽带着他去见他爸最后面,面目全非男人被从冰冷河水中打捞出来,他妈红着眼睛冷笑着指着那叫人几欲作呕尸体,告诉他:“看到没有,这就是你爸搞男人下场,你长大要是敢学他,你也跟他起去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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