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西昂懒得理,上前几步直接到病床旁边,亲自近距离观察。
胡灵予这才发现对方上衣都湿,腿上也溅不少泥点。
要就是这人走路专挑水坑,要就是火急火燎赶过来。
难道是怕他“翻供”,急着过来亲眼看看、亲耳听听才放心?
“别看,你那眼睛又不是X光。”美洲豹离得太
不想病床上人摇头。
“以前有点点,现在长大,很多重要事情等着去做,”胡灵予本正经,“有时间恨你,还不如去拯救世界。”
傅西昂点头,敷衍捧场:“这理想可以。”
“也不指望你幡然悔悟,痛改前非,但哪怕为你自己,如果不想当背锅侠,不想以后学校里有坏事,大家就把目光往你身上瞄,”胡灵予望向美洲豹,“真,你就别再像以前那混蛋。”
“你不是说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。”傅西昂站在那儿似乎有些别扭,直到双手插兜才自然些。
豹眯起眼,刚才那个被生生咽回去,绝对是“你找揍”,他敢拿手里水蜜桃打赌。
“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”胡灵予已经不抱希望,“但还是说吧。你被怀疑,被冤枉,你就委屈,就生气,那你想没想过那些被你欺负同学?他们可不光受委屈,是结结实实挨揍,而且你才被冤枉两回,他们可不止吧,学校里碰见你,稍微让你不顺心就容易挨两下,他们甚至连像你这样生气都不敢,你说他们有多难受?”
“堵最多就是你,也没见你多难受,”傅西昂上下打量,尤其觉得臭狐狸嘴边沾水蜜桃汁很碍眼,“这都住院,还能吃能喝呢。”
“那是够坚强,”胡灵予真有点生气,“你知不知道以前想过退学,还找老师问过,能不能去其他兽化大学交换学习,所有能避开你方法全想过,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怎熬过来。”
他越说呼吸越不稳,眼里光彩渐渐黯淡,像是被回忆起那四年蒙上层灰。
胡灵予:“就算你只听进去十分之,改掉百分之,都算造福同学。”
傅西昂点点头:“要求倒不高。”
胡灵予连忙道:“别太自信,千万别。”
“……”傅西昂再次瞄到胡灵予头顶刺眼包扎,“脑袋没事儿吧?”
“总算想起来问伤情,”胡灵予故意说,“还以为你是专程来听教育。”
傅西昂不说话。
他不知道,他也没想过。
“你可能都不记得欺负过谁,但是被你欺负过人不会忘,”胡灵予放下水蜜桃,擦干净手和脸,擦脸时候深呼吸,真真正正和那段过去告别,再抬起头时,眼里有些许释然,“他们中有些人可能会痊愈,但也会有人辈子都走不出你带来伤害阴影。”
傅西昂怔怔看着他,眼里起初是茫然,可渐渐地,变成种复杂、难以言喻情绪。
“你恨吗?”他脱口而出,下秒又自嘲地乐,“他妈问废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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