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地方挺好,”对方说,“脏只是下面这些人而已。”
裴廷约在人群中看到赵乾,左拥右抱疯癫若狂,也不知是喝高还是嗑多。
这里本就是赵家经营二十年欢乐场、销金窟,赵家多少见不得人交易都是在这里完成,也就是赵志坤刚进去那阵低调停业三个月,如今在赵乾手里终于到要易主时候。
裴廷约慢慢抿口酒,眯起眼,眼前幕幕在记忆里迅速随时间倒带。
二十年前他第次走进这里,那时台上正在上演也是场野拳赛。
被打那个再倒下又挣扎爬起,浑身是血,愤怒嘶吼。
惨叫声、赤裸裸,bao.力互殴、血.腥气息,不断刺激着众看客肾上腺素,周遭是张张扭曲癫狂脸,喝多或许还磕药看客们尖叫、大笑,醉生梦死。
同样场景,或情.色、或血.腥、或,bao.力演出,每个夜晚都在这纸醉金迷地方重复上演。
在这座繁华大都市见不得光地下宫殿里,藏污纳垢地方,阴暗滋生这些令人作呕画面。
裴廷约冷眼看着,或许是见怪不怪,抬眼时,目光落向前方高处穹顶下浮动夜星。
淮城大剧院前。
很巧是,今晚这里也有乐团演出。
他买票进场,心境又与上次坐在这里时不同。
单纯而坦然地享受这刻,不再是为怀念什人或事。
拍下张照片发给裴廷约,沈绰放下手机,放松沉浸其中。
十岁出头他个子还不够高大,被疯狂人群遮挡,看不清前方台上种种,只能闻到空气里漂浮血腥味,听到那些极度亢奋刺耳声音,以及在抬眼间,看到他爸癫狂挥着手臂、兴奋到脖颈伸长不断往前抻滑稽背影。
揣在裤兜里那只手捏住手机,裴廷约思绪回来,忽然有些后悔刚只随意瞥眼沈绰发来照片。
杯酒见底,他搁下空酒杯:“今晚多谢叶董招待,看戏也看够,先回去。”
对方微微颔首:“赵乾说你对这种地方毫无兴趣,原来是真。”
“是个律师,”裴廷约面不改色道,“
斑驳光亮是这座宫殿唯光源,其下是污糟遍地、腌臜丛生。
他面无表情地又倒口酒进嘴里。
“裴律似乎对这地方不感兴趣。”
身旁男人开口,也是极其冷淡声音,盯着下方众生百态眼神和裴廷约样淡漠。
裴廷约轻哂:“跟着那位小赵总来过太多次,没什新意,叶董连这里也想要,难道也想和小赵总做样生意?”
沈绰消息进来,裴廷约瞥眼屏幕,将手机塞回兜里。
他捏着酒杯,威士忌金黄色液体倒进嘴里,垂眼看向下方。
下沉式广场上人声鼎沸,中间台子上正在上演场野拳赛——
没有规则、没有限制、没有裁判,直到方倒地流血彻底不能动为止。
台上俩人实力相差悬殊,与其说是比赛,更像场单方面屠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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