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懿并没有耐心听他说完,直截当问:“要多少?”
手机上收到转账提示,宁澜在网上买完票,没有立刻起身离开,而是在小区门口路牙上继续蹲着,直到手机最后丁点电耗光,才揣回口袋里,站起来往火车站方向去。
他有些遗憾,又觉得庆幸,如果隋懿刚才哪怕随便问句怎,为什要钱,他说不定会脑袋热,把满腹伤心和委屈都向他倾诉。
幸好他没问。
宁澜再次坐上火车同时,隋懿正看着他父亲被推进手术室。
等到隋懿再打过来,宁澜已经被巡逻保安撵到楼底下。他是租客不是业主,因为职业原因每次进出小区都捂得像个贼,这会儿又掏不出钥匙,保安不仅不眼熟他,甚至以为他是混进来避寒流浪汉。
宁澜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破到漏棉花棉袄,确实挺像流浪汉。
电话接通后隋懿先说话:“喂,你找?”
几乎是听到声音这刻,宁澜鼻子猛地酸,突然想哭。
他狠狠咽口唾沫,仰起头把眼泪硬憋回去,迅速找个背对风口地方,说:“嗯。”
站是首都。
宁澜缓慢抬手,遮住自己眼睛。
在最落魄最伤心时候只能想到他,这个习惯不好,得改掉。
第二天上午在首都站下车,出站时塑料水管又被安检员拦下来里里外外检查遍,毕竟背着琴包到处跑常有,抱着根装着琴弓棍子到处跑不太常见。
走出火车站,迎面阵冷风吹来,宁澜把水管抱得更紧。这东西不仅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东西,还是救他条命宝贝。
昨天老师给他打电话时,他还以为这两人又在耍什手段,会儿这个倒下会儿那个生病。听到电话里隋承压抑不住咳嗽声,才意识到可能不是在诓他。
昨天晚上他驱车到医院,按照老师发过来房号
“什事?”隋懿问。
宁澜在刚才短短十几分钟里,想许多要说话,现在在哪里,早饭吃啥,年过得好吗,长胖吗,猜猜在哪儿……还有上次没发出去那四个字,他也想对他说。
可真到这个时候,他反而说不出口。
说起来有点可笑,他还期望着有朝日跟隋懿展开段平等关系,所以现在唯能做,就是不向他示弱。
“可以再跟你借点钱吗?”宁澜喉咙苦涩,话语艰难,“等拿到片酬就……”
宁澜吸吸鼻子,心想,都有点舍不得把它送给隋懿呢。
他用身上最后几个钢镚乘地铁前往宿舍,到楼下抬头看,黑灯瞎火不像有人在,上去敲门果然没人应。
他没带钥匙,站在门口给方羽打电话,这小子从假期开始就没联系过他,发微信也不回,这会儿电话直接打不通,全程忙音,不知道跑哪儿浪去。
宁澜又站会儿,拨通隋懿电话。
响好几声才接,接电话不是隋懿,是个陌生男人,声音很温和:“找隋懿吗?他出去,待会儿让他给你回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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