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清晰地捕捉到房门被推开声音。
因着周晋珩平时还算守规矩,找他抹药都会先敲门,易晖近来放松戒备,晚上经常忘记反锁。
听着脚步踏在地毯上闷响,他闭上眼睛,屏住呼吸,放在枕头下手慢慢握拳。
还没握紧,就被走到床边周晋珩捏着手腕抽出来,接着五根手指
花整整三年时间都没让他想起来,没想到会在离开年多后,终于等来句“记得”。
剥好坚果最后还是进易晖肚子。
开车回去路上,周晋珩以手帕没地方放为理由强行塞到易晖手里,又说再不吃就坏赶紧丢掉吧,这辈子刚养成勤俭节约好习惯易晖舍不得,还是细嚼慢咽地在到家之前把它们解决掉。
阿姨已经把晚饭准备好,见他们俩起回来,高兴道:“出去约会啦?天气不冷不热,最适合手牵着手出去走走。”
周晋珩貌似心情不错,告诉阿姨他们去看市郊那刻据说很灵树,阿姨拍手道:“你们许什愿?那棵树是真灵,上个月去那儿帮儿子求姻缘,这不,刚给打电话说周末要带女朋友回家。”
子,放心地把愿望写完。
把笔还回去之后,易晖返回树旁石桌,周晋珩正在跟碧根果十分坚硬壳对峙,易晖刚要出声提醒,只听清脆咔嚓声,果壳被他个大力掰裂成好几瓣,锋利壳尖差点戳到手侧未愈伤口。
易晖看得心惊肉跳:“你、你慢点啊。”
周晋珩“嗯”声,手上却没停下。又是咔嚓声,他掌拍碎四五颗开心果,然后仔细地把果仁剔出来,放在边手帕上。
待到满满把去壳坚果递到易晖面前时,易晖又懵,瞪大眼睛指自己:“给?”
周晋珩大方地给她批周末两天假,还是带薪,阿姨笑得见牙不见眼,扭头又钻厨房里去,说人逢喜事精神爽,必须再做道菜庆祝。
唯有易晖心不在焉,直在思考自己在木牌上写内容是不是被周晋珩看到。
不过就算看到也不打紧,他写是“希望妈妈身体健康”,给其他亲朋好友们祝福都藏在心里没写出来。
最后在末尾私心加句与自己有关,很细很小行字,周晋珩最是没耐心,肯定不会注意到。
这样安慰着自己,晚上躺在床上,回想下午发生种种,易晖还是莫名地心慌意乱,刚酝酿出点睡意也折腾没。
“嗯。”周晋珩点头,面上露出丝罕见赧然,“刚才吓到你,对不起。”
易晖听周晋珩说过无数次对不起,眼下就事论事,他不认为这有什值得道歉。
他只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立场收下这堆好不容易剥出来果仁,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他手上瞟,落在盛放坚果容器上。
图案差不多素色手帕,连说话都与当时如出辙。
易晖没吭声,别开脑袋,下巴微微抬高,觉得天上云比来时更稀疏、更模糊,睁大眼睛也看不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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